扶黎搭着楚泱的肩膀,猛地跳下来,摇晃着身子站稳了。
“行了,放我自己走吧,谁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他颇为无奈地瞟着楚泱,见他依旧摆着张臭脸,摆手道,“我好歹是病号,你俩就不能给我点应有的关怀吗?”
“你想要什么?”
楚泱直视他,斗篷落在别处,风雪中他站得挺拔。扶黎摸了摸鼻子,总觉得他浑身都是拒绝的意思。
然而他瞥到走近的明罗,故意把手绕住她的臂弯,“比如,让你师姐给我嘘寒问暖下,上上药,喂喂饭什么的,总要拿出点诚意嘛。”
明罗甩开他的手,躲到楚泱后面,“你少来,又不是我让你玩命的。还嘘寒问暖,我不把你揍一顿就算好的,我看你就是摔坏脑子,现在还没清醒。”
她朝扶黎做个鬼脸,从后头环抱住楚泱,偏过头问他,“阿泱,你冷吗?”
楚泱散开生人勿近的气息,柔和道:“不用担心我。”
他旋过身,握着明罗的手往前走,扶黎捂着嘴,揶揄道:“你是生怕我不嫉妒,专门做给我看的吧。”
“嫉妒什么。”
楚泱握着明罗的手一僵,刻意问出口。
扶黎轻微得“呵”了一声,好像嗓子里还有没吐出来的水,只虚虚瞄着楚泱,嘴巴里全是苦意。
三个人一时无话,在纷飞的雪里,只听到踩雪的声音。冬猎场里,大家鸦雀无声,都在观望着那座山脉。遥遥看见云雾后面,走来三个人。
他们走得很慢,或是说一两句话,或是打闹得笑着。
明罗戴着斗篷帽子,绒毛被雪打湿,蔫蔫地搭在上面,纯粹的白,却更衬托出她长相的艳丽。
圣女三步并做两步,从圣坛上走下来。她的面色阴沉,手里的灵力已经形成鞭子,紧紧攒住,指节还有些抖,整个人都是绷着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扶黎心里叹口气,晓得等待他的,是娘亲的棍棒教育。不过一想到赢了赌注,那点痛也不算什么,雀跃的心思就快让他健步如飞。
明罗想着扶黎本就受伤,回去又免不了被教育,因此走在最前面,想向圣女美言几句,能少受一鞭子也是好事。
楚泱渐渐放慢脚步,落在后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扶黎和他并排走着,轻声说话。
楚泱一言不发,掌心里全是汗。
步伐也有些僵硬,可能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靴子上传来潮湿的冷意,顺着小腿肚子爬上来,连带着心也瓦凉瓦凉的,好像空了个口子。
扶黎拍拍他的肩膀,忽而笑了笑,“放心,我不和你抢。”
他自觉潇洒,又好像逗到了楚泱,带着点欢快的步子,差点蹒跚着要往下坐。被楚泱一把揪住后衣襟,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