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百姓们围坐在将军府门口,等待将军府妥协,这是他们回报英灵的方式。
玄战祖孙为国捐躯, 他们不能让玄家血脉含冤而死。
“娘子,陆学士来访。”管家来报。
陆嵩凭着一手好字被明元帝破格提拔为侍读学士,每日陪明元帝品读典藏的孤本,品鉴来自各方优秀的文章。
他来做什么?
卫衡不动声色地跟在俞静宜身后前往客堂会见情敌。
“宜儿。”从俞静宜出现的那一刻起, 陆嵩的视线便紧紧锁着她, 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眼中噙着一抹怜惜。
胆敢窥视他家娘子,当他是死的吗, 卫衡双眼微眯,拱手见礼:“陆学士。”
陆嵩心口一堵, 收回视线,敛去面上的波澜, 寒暄过后, 他表明来意:“赏秋宴之事势必要有个明确的结果,你与我说说当日之事,我想想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人微言轻,若真的是俞静宜失手把福菀郡主拉下悬崖, 他束手无策,可既然大理寺都不能判定是俞静宜有失,他心里自是倾向心上人。
上头的人都松口了,如今求的是一个真相,他或许能尽绵薄之力。
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他这份雪中送炭的心意俞静宜受下了,她将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陆嵩道:“依你所言,福菀郡主在你的斜后方,除非她有意上前,你不可能在坠崖的一瞬间拉到她。”
悬崖边缘呈扇形,福菀郡主在尖端,再往前是秦太师的孙女,殿阁学士之女,那些高官之后,然后才是俞静宜和太仆寺卿之女等人,没有严格地排列,参差不齐,整体呈扇形挤在一处,以防万一,边缘的站位都与悬崖隔着约莫两步的距离。
除非福菀郡主站在那两步的安全距离内靠过去,否则俞静宜不可能碰到她,退一步讲,就算她拉到人也是身前的丫鬟,和身侧的某位小姐。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福菀郡主是趁着大家都在看前面的时候主动靠过去的,把俞静宜拉下去之后,就被沿着悬崖边缘来到俞静宜坠崖位置的卫衡一并带下去,若是站的远,卫衡也不会为了拉上福菀郡主耽误营救的时间。
福菀郡主摔断了五根肋骨,俞静宜不会武功,身子娇弱,没有自保能力,单独入水说不准会把哪里摔坏了,许是摔断脖子当场殒命。
理是这么个理,大理寺卿也查到了,但玄阳王府先是搬出福菀郡主的遗言,后又当众落棺,没人会相信这个说辞。
且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谁也无法肯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陆嵩信誓旦旦:“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目光在昔日的小青梅脸上停了停,欲言又止,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