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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晌午,卫衡再次出门,回来的时候带着几个木匠扛着板材,拎着大包小包进入客院,叮叮当当地忙活了一下午。
俞静宜知道,他要帮自己做药柜,并未放在心上,窝在酒窖里一门心思调酒。
只要有心都能学会酿酒,而调酒却是天赋、品味、经验三者缺一不可。
调得好,差酒变好酒,调得不好,好酒变差酒。
同一年份的粮食在同一时间酿出的酒,经过勾调之后,会给人截然不同的味觉感受。
这是旁人模仿不来的。
俞静宜自小生在酿酒世家,耳濡目染,在这方面的能力十分出色。
供给风雅楼的清酒就是她一手勾调的,清澈如泉,芬芳淡雅,甘甜细腻,即便是初次饮酒的人也很好入口。
此外,于酒肆来说,每一种酒的稳定性十分重要,若是百坛酒开出百种味道会影响信誉,勾调的时候便要十分精细,即便不能一模一样,也不会相差太多。
傍晚,卫衡来到酒窖的时候,就见俞静宜置身于大大小小的酒瓮之间,捏着一支竹制的酒提子品酒香。
双眸水润,面若桃花,透着一股酒至微醺之感,活像一个从酒瓮里生出的小酒仙。
他没有惊扰她,站在门口,屏气敛声,贪婪地注视着她,直至俞静宜无意间抬起头,发现了他的存在。
周围的空间有一瞬间的凝滞。
卫衡先一步打破沉寂,嗓音温润:“药柜打好了,顺便把仓库和院子也收拾了一下,我想请你过去看看,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差人调整。”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站得笔直,清雅绝尘,神情郑重,似一位听候差遣的侍者。
经过几日的相处,俞静宜已经接纳了他这副赘婿的做派,点头应下。
张时不在,青荟这会儿正充当伙计在店里面忙碌,便由卫衡推着轮椅来到客院。
只见原本用来装点院落的花盆都被清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竹架,架子上摆放着用来晾晒药材的竹筛。
俞静宜满眼欣喜:“过几日我打算采些桃花,酿桃花酒,正需要这些。”
得佳人欢心,卫衡弯唇,却口吻平淡,似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见采药的人家都有,就先让人备上了。”
沿路向前,若说前头的是小小的意外之喜,改建的药房便是大大的惊喜。
推开门,入目三面都是打磨光滑,排列整齐的药柜,像药铺一般,中间有一张长长的几案,案台上摆满了泡制药材的工具,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