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俞静宜把青荟叫到身边:“你去酒窖拿一坛三十年的老酒,到药王谷的仙人石那里找一位姓王的道长,让他算算我的腿还有没有机会站起来。”
“那奴婢刚好可以和夫人同路。”青荟眉飞色舞:“奴婢听说,夫人今日要去给姑娘和卫公子推算婚期。”
卫衡的八字不明,郭芳蕊特地等到今日,打算寻一位高人帮忙推算婚期。
这件事俞静宜自然知道。
前世就是那位王道长把婚期定在半个月后,她就没见过有人推算婚期认准一个日子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位王道长云游四海,只有每年的今日才会到药王谷,且只算一次,不收银钱只要酒水。
她打算让青荟先行一步,占了这次机会。
她娘找别人算的话,她就找个借口挑一个最远的日子,最好是一年后,连婚都不用结了。
扮演一对未婚夫妻要比夫妻容易得多。
于是俞静宜道:“你要先行一步,万一算出来的结果不好,娘会难过的。”
青荟面容一僵,脱口而出:“不会的,大夫不是说了,姑娘的腿骨已经长好了,只要每日坚持泡脚,舒经活血,有朝一日一定能站起来。”
俞静宜垂眸:“有朝一日也不知是哪一日,也许要很久以后。”
青荟听着,心里觉得难过,不再言语,遵照她的吩咐带上酒,赶在郭芳蕊前头出了门。
俞静宜叹了一口气,每次想改变一件事的轨迹都要编个理由,再演一出戏,她也不想让青荟难过,可只有这样才合乎情理,青荟才会守口如瓶,免得她娘知道后,找她算账。
普通人家三十年的老酒就是珍藏了,哪里舍得送给一位道士,俞家往上五代,年年存酒,酒窖里还有八十年的,相比之下,就不算什么了,她娘每年都会抢到那次机会。
青荟来俞家的日子不算久,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痛快地答应她。
过了晌午,青荟兴高采烈地归来,说事情办妥了,那位王道长说,她的腿很快就能好起来。
俞静宜心道,确实是位高人,算得挺准。
接下来只要想想,该用什么理由拖延婚期。
日落西山,青荟从客堂匆匆来到俞静宜的闺房,推门而入:“姑娘,夫人把王道长请回来了。”
“噗——”俞静宜正在喝虎骨酒,一口喷了出去。
莫不是她娘没算成,用酒把人拐回来了吧,世外高人不都是很有原则的吗?
“姑娘!”青荟急忙上前接过酒杯,递上一条帕子。
俞静宜用帕子沾了沾唇瓣上的酒渍:“我无事。”
不,有事,只“事”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