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不露声色问:“此话何解?宿在这里不好?”
肖姨娘笑道:“我们是老爷的侍妾,老爷去哪里,我们自然要跟去哪呢!”
潘莺暗忖她此话说的倒也无错,即听得常燕熹厉声道:“夫人坐那么远作甚?怕我吃你不成,近前来,我要问你!”
她只得上前,语气有些无奈:“老爷要问什么?”
常燕熹问:“你如今是当家主母,你说,那三进的院落怎么分配方安妥?”
潘莺微怔,他不是说不带肖姨娘她们过去么,怎地又变了卦?男人心,夏日的天儿!
转念一想,带去也好,不失为摆脱他的好法子,谁受得了他那般折腾,会要人命!
遂颌首,认真核计:“东西厢房还有后罩房由姨娘们挑捡合心的住就是。”
常燕熹问:“那你弟妹住哪里?若有客来又怎么安置?”
潘莺提议:“可再住回白家胡同。”
常燕熹明白了,巧姐儿还小需得人照顾,她便有借口住回去,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慢慢的吃口茶,再扫过肖姨娘三人,语气淡道:“院落狭小,行动不便,住不下这许多人,你们仍居此地,衣食住行优渥无愁,毕竟......” 他微顿:“堂嫂没少收我的俸禄,自然不敢怠慢你们。”
肖姨娘道:“怎么行呢!我们离不开老爷!府里也没这规矩!那里既然狭小不便,这边房间院落众多且宽敞,老爷何必舍近求远,住这里不好么?”又朝潘莺道:“若是夫人的弟妹在此住不惯,搬去住也合宜,夫人觉得呢?”
“是啊!”潘莺弯起唇角说:“这主意甚好!若老爷同意,我这就收拾箱笼让他们过去。”
常燕熹额上青筋跳动,把茶盏往榻桌重重一顿,几人观他神情不霁,顿时缄默哪敢再多言。
他目光阴鸷,瞪向肖姨娘,冷笑道:“贼妇托大,我住哪里,还需你来指手划脚?”
肖姨娘唬得连忙跪下,嗓音都抖颤了:“奴哪里敢呢,只是依着府里祖制规矩,抖胆提一嘴子,有颗想为老爷解忧的心。”
“什么祖制规矩。”常燕熹一脸深恶:“在我这里全凭我作主。今日饶过你,回去闭门思过半月,若再胡言白语,发卖不怠!”
肖姨娘刹时脸白如雪,董氏姐妹诚惶诚恐,潘莺垂眸不言。
常燕熹命她们三个退去,待屋里无人,将盏里香茶一饮而尽,嘲讽道:“方才话不是挺多,现怎哑了?”
“哪里还敢说什么!”潘莺嘴上屈服,心底却很惊奇,前世里但凡搬出祖制规训,便如孙悟空头上戴的紧箍儿,他不曾多忤逆过。
还有肖姨娘,他从前不说多宠爱,却也没个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