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吃酒笑道:“给个娘们扒去了。”
张仁追问:“哪个娘们?府内的艳妾,还是府外的花柳?”
李纶抢着话道:“府里无可能,要扒早扒去,何等至现今,府外也没听他往青楼楚馆去。丢就是丢,说来丢在哪里,我等去捡。”
常燕熹再倒酒:“我何时打过诳语,那小浪妇凶得很,把我身上最值银子的两件皆扒去。”
丁玠拍他肩膀哂笑:“可见你那乌甲将军不好使,好使的话,哪有余力去扒那些玉翠玩意儿。”
常燕熹把碗里冽酒朝他面门一泼,丁玠侧身躲闪,嘴里还狂:“你泼我有何用,要尽数泼给娘们才猛,我恰新得了几颗大力回春丹,可送你一颗。”
众人捶腿拍掌,笑出鹅叫。
他们这厢荤话不断,却哪里想得隔门有耳,皆被人听去。
第捌玖章 有客来择重避轻 逛灯市闹中有险
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常燕熹等几武将在雅阁内狂言无忌,从楼下背手上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龚如清。
他亦约了同僚在此品茶,哪想经过一房时,门因虚掩,传出谈笑声不断,几人嗓音犹为熟悉,顿步立了会儿,把里厢讲话悉数入进耳里。
听说道:“皇帝要指婚龚尚书的妹子配你,听闻那龚小姐相貌不俗,更擅琴棋书画、吟诗作赋,一时名动京野,常二你走的什么狗屎运。”
又听常燕熹自嘲道:“我个糙人,哪里懂什么琴棋书画、吟诗作赋,莫整这些虚的,最主床笫能受,别一碰就折,一动就死,如此就得满足。”
龚如清听得脸色铁青,甩袖往前进了邻房。
常燕熹不露声色瞟着那穿鸦青直裰的身影不见,方才收回视线,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潘衍约晌午回来家中,潘莺几个才用过饭,因是年节不能拿针持剪做针线,且女子日不能出,倒空闲了许多,或陪巧姐儿玩耍,或与燕十三掷骰斗牌,亦是有输有赢,忽听有人来叩门,三位穿着锦衣的公子,瞧着眼生,问是哪里的来的,其中个作揖笑道:“我们是潘爷从前的故友,听闻他回到京城,特来相见。”
从前他们跟在潘衍身后吃香喝辣,日子过的好不逍遥。
潘莺听到是从前故友,狐朋狗友而已,面上便显了冷清,领他们进明间坐,斟来茶水,潘衍在睡觉,她叫了几回也不下楼来。
那三公子见房中寒酸,颇显落魄之相,吃口茶也是苦涩之物,早不复从前富贵奢侈,兼妇人言语生疏,还有个稚童抱着猫跑进跑出,一个少年板着面孔跟进跟出,正眼都不瞧他们,很是无趣,坐了片刻就指还有事,告辞离开了。
潘衍睡醒后,恰陆远来找,两人在明间说话,潘莺换了龙井,重新炖了新茶来待客,听陆远道:“你说腹痛不告而别,可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