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笑了:“可是,我不这么想。”
杜如晦的根基其实不是江西,而是江西南部的一小块地方,别说江西全境了,就是九江而言,杜如晦也不过是个过眼云烟一般的官员而已,在九江当过官的大佬多如牛毛,胡雪亭虞世基都在九江驻扎过,简直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九江的百姓怎么会对杜如晦忠心?门外的百姓官吏乡绅的恭喜的言语只能听着,万万不能以为这就是忠心度了。
而曾经被杜如晦管辖的道家众人也未必对杜如晦忠诚。道家投靠胡雪亭的原因讳莫如深,杜如晦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怀着秘密的手下,杜如晦怎么敢真诚的对待?而且当时杜如晦刚刚投靠胡雪亭不久,唯恐留下了“城府极深”的评价,对道家的人只有工作中的交情,绝无一丝一毫的私交,这道家的人又不是傻瓜,杜如晦对他们冷淡,他们当然也对杜如晦冷淡,双方之间纯属公务,哪来的忠诚不忠诚,嫡系不嫡系?
杜如晦在江西南部小地方自然是有忠诚度极高的下级和百姓的,但老上级的光辉并不怎么顶用,隔着万水千山,无法管辖到的老上级,下级有P个理由忠诚?
杜如晦细想在大越的仕途起伏,一路高升,毫无波折,却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忠心于他的士卒、衙役、百姓,失去了一群佩服他的底层官员。这一路的升官,究竟是升级,还是架空,就有些难说了。
杜如晦苦笑着,他知道这就是典型的“疑邻盗斧”,当怀疑胡雪亭知道了那巨大的秘密之后,他就开始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了,那圈套看待一切事情。事实上,胡雪亭若是想要干掉他,还需要一步步的夺(权)?一道圣旨而已,杜如晦的人头就落地了。
杜咤杜淹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宽心的笑容。杜如晦还是太年轻了,知道了一些秘密之后就有些沉不住气。
“不用担心,这件事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杜咤微笑着。
“科举在即,我等都会参与科举,若是能取得功名,我杜家何愁不能复起?”杜淹笑着道。杜家之中才子多得是,杜淹杜咤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也在大随当过官,要不是因为确定风头而耽误了时间,早已凭借人脉和过往在大越朝为官了。
“科举是正途,从科举出发也是好事。”杜咤道,虽然一把年纪再去科举有些尴尬,但以后大越朝肯定是科举的天下,推荐制度当官的以后都会是少数派,能够站在主流之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等我们也当了官,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众人安慰着杜如晦,年轻人经历的风雨少,终究不够沉稳。
……
“科举?”一群人挤在县衙之前,看着榜文,惊喜极了。
“终于要科举了!”有人泪水长流,大越朝真是有些诡异,别人称帝之后就封官封爵,七大姨八大姑都当了王爷侯爷,一统天下之后更是立马就招贤纳士,这大越朝没统一天下的时候倒是知道开科举吸引人才投奔,统一天下之后反而许久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