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大雪封山,去公社很不方便,连粮都买不到,大家就只能饿肚子上工。
是秀娟姨给他们挑了半筐红薯,度过了最难了那些天。
“那时候魏叔重病,她一个人要照顾病人和三个孩子,日子也过得很不容易。”
说实话,当年秀娟姨失踪,大队的人都说,江秀娟是克父克母,克夫弃子的不祥之人。
大家都说她是因为家里太穷,熬不住跑掉的。
但受过恩惠的知青都不信,然而在刘德光放弃搜山寻找后,大家自行组织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人,渐渐也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久病床前无孝子,连子孙都熬不住,何况夫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大队这么穷,有个常年住院的病人更是无底洞,一个女人是很难撑起一个家的。
宋幼湘认真地听他说完,终于等到他说重要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老知青特意强调。
“我妹妹在城南制衣厂上班,有一回我去给她送钥匙,在厂里见着位女士匆匆走过,有些……不,是很像秀娟姨。”
虽然时间过去了十多年,但老知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
但他喊对方,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指着背影问赶过来的妹妹,他妹妹说那是她们厂长夫人。
一个是农村女人,一个是厂长夫人,截然不同的身份,让老知青也不敢确认。
可是真的太像了。
像到他回来后,还几次梦到当年的情形,见到宋幼湘的时候,虽然有股理智告诉他可能不是,别说,但还是没有忍住。
“城南制衣厂?”宋幼湘看向他,“名字就是这个吗?”
老知青表情顿了顿,瞬间有些复杂,表情瞬间有些迟疑犹豫。
宋幼湘看向他。
旁边认真听着的其他知青也催他赶紧,都说到一半了,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是,就叫城南制衣厂,但是。”老知青提了一口气,“但是前年制衣厂的厂长退休,去年年初自己筹措资金开了间小型制衣厂,名字叫闻川制衣厂。”
既然心里左右怀疑,事后老知青也没少打听相关的事,等新制衣厂一开,怀疑几乎要变成确信了。
魏闻东,魏林川。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巧合的事情吗?
可是会以孩子的名字命名,那说明心里还惦记着孩子,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回去看一看。
别说老知青犹疑不定了,就是宋幼湘就拧起了眉。
记下了闻川制衣厂的地址,宋幼湘主动转移开了话题,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也未必真就是。
可能就是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