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厂长两边做工作,但两边都说不通。
宋幼湘倒是很平静,根本就没把黄科长放心上,只专心解决章其安的事。
黄科长那里就不行了,整一炸药桶,一提宋幼湘就暴跳如雷。
“她厉害,她爱护职工,我就万恶不赦了是吗?”黄科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走,整个人处在随时要爆发的状态。
“老谭你说说,我做错了吗?他章其安就是犯罪了!他是拿国家花大精力培养的技术在资敌!厂里月月开会,政治学习不停,章其安是明知故犯!”
皮鞋哒哒地来回敲打着地面,黄科长嗓门大得震天响,谭厂长脑袋里嗡嗡作响。
“章其安毕竟是厂里的老职工,老工程师了,他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谭厂长劝黄科长,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惜,说得再多,也不过是鸡同鸭讲。
黄科长非但听不进去劝,还打算写材料,继续向上反映问题,包括宋幼湘的包庇行为。
“京市派下来的了不起!以为自己很厉害?独断专横!一点不把我们这些老人看在眼里。”黄科长一肚子苦正好没处说。
黄科长看不到宋幼湘的努力和付出。
他只看得到宋幼湘会议上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跟他们针锋相对,咄咄逼人。
“她不是要申请调离吗?让她调,器械厂没了她难道真就不能活了!”黄科长冷哼。
谭厂长听到这里,终于出声打断他,“你知道给我们担保借款的人是谁吗?”
黄科长当然知道,当时合同他们每一个人都经手仔细看过的。
给他们担保的人,一个姓徐,另一个就是宋幼湘。
以当时器械厂的情况,钟信公司能贷款给他们,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经过多次协定,最终确定是分阶段放款。
如果三年内,效益达到预期,钟信公司将会在原定数额的基础上,增加数额。
宋幼湘是拿自己的个人信用,在为器械厂担保,根据合同补充协议,其中一条,如果宋幼湘在五年内离职,钟信公司会重新对器械厂进行评估。
如果宋幼湘申请调离,她可能会有更好的去处,但器械厂绝对损失惨重。
分阶段拨款的巨额贷款是一方面,另外就是试点工程,宋幼湘能带着放权来,自然也能带着放权去别的单位。
最重要的是,宋幼湘这才来多久,她手里还有没有什么底牌,他们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谭厂长摆了摆手,见黄科长沉默下来,开始好好跟他谈章其安的事。
如果一定要论对错,章其安肯定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