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以来,徐叔青几乎如苦行僧一般在修行。
助理看着,忍不住背过身去,努力平复情绪,等他再转过身时,徐叔青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坐到了窗前。
默默进到书房把热水添上,助理正要走,就被徐叔青喊住了。
“把它搬到你房间去吧。”徐叔青看着窗外,嘴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眉眼间再没有助理刚刚偶然一瞥的轻松与笑意。
无端叫人沉重。
助理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好。”
……
年二十九的晚上,宋幼湘等到晚上十点多,才把院门关上。
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街道办的话务室的同志值班到九点半,就已经下班啦。
这会十点多,门口值班的大爷肯定也睡下了,就算电话机响,也不会有人去接,不会有人来通知了。
没有魏闻东的电话,年还是照样得过,还要过得热闹才行。
而此时深夜台州某小码头,魏闻东站在黑暗里,看着紧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冲后头的人挥了挥手,让她上了船。
魏闻东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的守在船边的人对视了一眼,魏闻东收回目光,有些暴躁地单手将指尖夹着的香烟碾碎。
那人是阿山族里临时加进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感觉到了什么,这人跟魏闻东一直不太对付。
说是安排过来给魏闻东帮手,是手下,更是眼线。
这让魏闻东非常被动,多了这么个人,他连去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但再暴躁,也得不动声色地忍耐着。
冯小四在远处警戒,等着跟褚岁山那边安排送货的人接头。
“闻东哥,又来了个女的……”
……
年三十,宋幼湘早早就起了,安宁比她起得更早,眼睛滴流滴流地转,等宋幼湘一睁开眼,就冲宋幼湘眉开眼笑,甜蜜蜜地喊着小姑姑。
寒假完全搬回家住,宋幼湘夜里都爱抱着安宁睡一个被窝,暖烘烘的,比什么汤婆子都要强。
“我自己穿衣服。”腻歪了一阵,宋幼湘拿来搭在床边的衣服,安宁高兴地坐起来。
新衣服是魏棠做的,罩衣外头给缝了只橙色嘴巴的大白鹅,特别生动有趣,安宁喜欢得不得了,过年前每天要摸一遍新衣服才行。
偏偏叫她穿还不肯,非要留着过年穿。
终于过年啦,小家伙总算如愿了,宋幼湘看着她穿好,最好替她扯平整,拍了拍她的屁股,“不准乱捡鞭炮玩,丢出去的鞭炮不管响没响,都不要去捡了,知道吗?”
前天隔壁胡同就有小孩子玩鞭炮出了事,炸到了眼睛,虽然送医及时,但视力受到了些影响,脸上也留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