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柯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万鲤的对面，看着万鲤面色难看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也摸了摸自己手边冷冰冰放着的筷子。

他拿了起来，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饭菜凉得难受，放到嘴里牙都是一颤。

万鲤抬眼撇了江秦柯一眼，看着他老老实实吃饭的样子又是一阵冷哼，阴阳怪气道：“这不是自己也能吃饭吗？”

江秦柯知道她这是揪着自己之前缠着她让她喂饭的事发难，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是普通的装傻充愣就能混过去的了。

他咬了咬嘴唇，放下手里的筷子，鼻头一酸，难受地眼眶疼，他哑着声音低低道：“万鲤，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

“你江秦柯还会害怕吗？”万鲤看着江秦柯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来气，气得脑仁子一颤一颤地疼，她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不能陪我过年了吗？”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错了。”江秦柯打断万鲤的话，他抬眼看向万鲤，对上她那双满满是气愤的眼睛，心忍不住一颤，他忽的觉得心头真的笼上一丝害怕。

“你别生气好吗？”他一时间嘴笨的不知道该说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万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气得眼珠子通红，气得哭出声来。

万鲤气得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也是好笑，她万氏万总在外驰骋那么多年，对上什么唇枪舌剑都从不输，唯独碰上江秦柯，一吵架就想哭。

江秦柯站了起来，无措地看着她端坐在椅子上掉眼泪的样子，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话：“对不起。”

他还想说，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还想抱抱她，还想吻—吻她，把她的眼泪和委屈都吻掉。

他伸出手试探地像去搂她，刚一伸手就被万鲤狠狠推了开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疼！

他咬咬牙，压抑住手上伤处的痛楚，腿上的伤也在一顿一顿地抽搐着。

他慢慢站了起来，扔开手里的拐杖，额头上都是压抑疼痛忍出来的汗珠，嘴唇苍白得吓人。

看着默默地掉着眼泪的万鲤，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是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口都是一阵一阵抽搐地疼。

比手上的、腿上的伤都要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

他早就把心给了万鲤，他的一思一绪都随着万鲤牵动：

开心着万鲤的开心，难过着万鲤的难过。

万鲤的眼泪能要了他的命——

他这一生都离不开万鲤了。

他上前一步，不顾万鲤的哭闹挣扎，紧紧地抱住她。

他好像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了。

说个屁的“我错了”、“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