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背过身去,谁敢说不是把小白脸的污名往他头顶上扣?
魏涵双沉默良久。
久得半夏都以为她的心结是绕不开了,正欲再说,却见魏涵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感情是双向的,我不想总让他独自负担,自己却像事不关己地躲在这一方小小的宫殿里。”
半夏愣了愣,只觉得她那双狭长,而又微微上吊的凤眸中,蕴藏着自己前所未见的情绪。
说是果敢,似乎稍嫌绵柔了点儿。可温柔么?却又显得那么坚毅,那么决绝。
这一路走来,半夏是见证最多的。
当年,魏涵双仅仅十三岁,发长未及腰,只得扎成两个挺翘的羊角辫。
小姑娘年少气盛,脾气是真的大,别说那些臣子的妻女,便是五皇子魏旻棠都经常被她欺负的哇哇大哭。
放眼整座京城,也唯独她那太子亲哥,尚且能管上一管。
直到那日,姚时安奉旨入宫,与诸位皇子对弈、吟诗。
行走间,他低垂着头,整副心神皆沉浸在方才的棋局中,犹未抽离。
因此,当他偶然在甬道上碰见魏涵双时,竟是连眼皮也未抬一下。错了错身,便要擦肩而过。
这一幕,看得随行的宫人们肝胆都颤了颤,冷汗直冒。隐隐感觉到,那位声名狼籍的暴躁公主,下一秒就会上前扇他个两巴掌。
可是十秒钟过去了。
小公主却只是仰着下巴,面朝向比自己年长近五岁的姚时安,娇声娇气地问道:“小哥哥,你是哪家府上的?”
闻声,姚时安恍然抬起头。
那会子正值春日,清风一吹,便拂落了漫天的红雨。好巧不巧,有片娇嫩的桃花瓣儿落在他的眼睫,惹得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的时候,他眸中宁静,眼波却如涓涓细流般清澈,净透。
那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思及此,半夏忍不住张了张嘴,提出自个压在心底多年的疑问,道:“其实,奴婢一直想不明白。”
“明明几位皇子殿下,个个都生了张十足风流的脸儿。尤其太子殿下,鼻如悬胆,眉清目秀,在京中可谓是俊美无俦的人物。”
“怎么公主再见到姚世子,还会看怔了神儿?”
魏涵双听了这话,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回道:“我哥?我可不就是见惯了他那副伪君子的模样,所以一看到真正的君子,才会看得怔住了。”
半夏见她满脸的鄙夷,不由发笑出声,“太子爷若是听得见,肯定又要罚您抄经静心了呢。”
“你是不知道,我那太子哥哥,”谈起自家亲哥的糗事,魏涵双顿时兴奋地撑起身子,眼睛闪闪烁烁,流露出高昂的情绪。“大婚前,三天两头的就寻些新奇玩意儿往人家府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