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年头,京中贵女们大多崇尚晶莹,透亮的玻璃种玉。而对这种碧绿色的翡翠,无甚好感。
但皇帝却压根儿不关心这些。因为无论他送的礼物为何,做臣子的都只得欢欢喜喜地接下,谢恩。
魏旻言沉浸在自个的思量中,半晌,才听见皇帝悠悠地说道:“朕记得你母后刚怀上头胎那会儿,孕吐的特别严重。什么山珍海味摆在眼前,都吃不下。”
听罢,魏旻言侧过头,看了看姚思浅愈渐红润的气色,笑说道:“太子妃的食欲倒是颇佳,暂且无须担忧。”
“这就好,这就好。”说着,皇帝又把目光转向姚思浅,语气放得宽和,“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切勿多思。”
姚思浅轻声应下的同时,也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嚼出几分深意来。
难不成,近日里还有什么事是她需要忧心的吗?
回去的路上,姚思浅不断在思索种种的可能性,反倒对周遭的变化浑然未觉。
直到耳畔忽然传来骏马的嘶鸣声,伴随着一道强劲的阵风,倏地掠过她身边。
骑在马背上的人儿,出于调皮,伸手顺走了姚思浅头上的那支发簪。
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她被牵引着连连前进了好几步。
把魏旻言吓得心一惊,赶忙出手扶住。再抬起头的时候,面上便是如三九天的寒冷,“华城,我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可放肆!”
魏涵双两手合十,口中道着歉,“嫂子,对不住啊,我这回真知道错了。”
姚思浅见她面露愧疚,不由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哥哥总爱这么大惊小怪的。”
闻言,魏涵双几乎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那可不么?这东宫女主人的位置空了足足二十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嫂嫂进门。若不好生呵护、宝贝着,上哪儿再找下一个?”
魏旻言低声轻斥道:“多嘴。”
魏涵双松开缰绳,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言问道:“对了,嫂嫂,你尝过这西北特有的羊乳茶了吗?搀入少许蜂蜜调味,那滋味可好了!”
经她这么一提,魏旻言倒是恍然发现,自家这个嗜甜如命的小娇妻,最近的确……不怎么吵着要吃糖了?
姚思浅亦是后知后觉,慢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说起来也奇怪,我这几日别说是吃甜的,就是闻一下都不行。”
“难道遇喜之后,口味还会改变的么?”
魏涵双听了这话,止不住内心的兴奋,直问道:“常听人家说,酸儿辣女,嫂嫂现在口味如何?”
姚思浅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却是道:“咸口,特别重咸。”
“嗯?原来还有这样的。”魏涵双不由得叹了口气,“咱们做女人的真不容易。”
姚思浅见她频频叹息,忍不住出言打趣道:“我们华城这么多感慨,莫不是已有了想嫁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