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一心倾慕!
那会儿江氏都还未亲眼见过皇帝,倾慕的能是什么?
这些年,皇帝之所以对江氏这般纵容,大半是念在她的满腔痴情。
倘若她痴的是权势,迷的是地位,那皇帝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心软的了。
只是,单凭只字片语,实在很难让他推翻过去二十年来所认定的事实。
“你从未踏出过京城半步,又是如何得知苏州江氏的家中秘辛?”
魏涵双自然不能明说,她与江茹诗是串通一气的,只得撇开话题道:“过去十六年间,儿臣的确未曾离开过京城。但此番远赴北芩,倒是让儿臣大开眼界。”
凤仪宫有意识的封锁出入者。因此,待消息传进东宫的时候,已经晚了。
魏旻言闻讯,立即站起身来,面色是掩都掩不住的紧张,“华城怎么会扯进这些个事情?”
一顿,他却是倒吸了口气,复又坐下。
魏旻言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性有三,母后,妹妹,和姚思浅。
如果可以,他是宁可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愿她们的心灵沾上任何污点。但,除非他坐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否则一切都存着变数。
梁湛见状,不由带着宽慰的语气说道:“幸亏皇上并无怪罪公主直言。”
“公主跟贵妃不对盘也不是一日两日。这回,好不容易才拿捏住贵妃的把柄,难免要冲动一些。”
魏旻言攥紧拳头又松开,反覆了几次,才开口问道:“父皇听后可有说什么?”
梁湛停顿片刻,摒去繁琐的部分,只拣了件要紧的禀告。“现如今,皇上只身一人去了广阳宫,想来是打算当面和贵妃对质。”
“嗯,你去忙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独自静一静。
梁湛倒也识相地不做逗留,只是在正想跨出书房的门槛时,偶然抬起头,却发现墙上新挂了幅美人戏雪图。
上头的女子约摸十六、七岁,穿着如石榴般红艳的斗蓬,与身后大片大片的银雪枯枝,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
画面定格的这幕,她正朝着作画者展露笑容,着实是极美的。
但偏偏眉眼,鼻尖和唇边的笔墨,都因指头来回的摩擦而掉了颜色。
光是看着这幅图画,便能想像出它的主人,时不时用手轻抚画中人眼脸的样子。
梁湛怔怔地注视了好半晌,才重新迈出步伐。
一出房门,瞧见姚思浅的瞬间,就仿佛美人从画中活了过来似的,那么的俏丽,灵动。“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大人不必多礼。”
梁湛这时才堪堪看清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