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时安心情复杂,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谁能想到,像他这样从小到大皆不让爹娘操心的才俊,竟然也沦落到需要家中幺妹来逼婚了。
“若是有了合适的女子,我自然会去提亲的。”
姚思浅半信半疑,“依你看,华城公主合适吗?”
当这四个字一进入耳畔,姚时安顿觉心跳似乎漏了节拍,久久也难以回神。
他脑海中不可遏止地浮现,十来岁那会儿出入宫闱,小公主成天将爱与不爱的话儿挂在嘴边。起初,他还有几分羞涩,尤其她仰起头,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时,粉妆玉琢的模样着实让人怜爱。
但是听得多了,他便渐渐地不再上心,甚至于没当一回事。
“哥哥先别急着否定,”姚思浅循循说着,“你和公主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情谊在,身份也相匹配。再加上,哥哥并不执着于功名,说起来尚主未必是件坏事。”
她会这么说,多半是考量到当今的风气。而贵族子弟以尚公主为恶的缘由,还得从前朝说起。
当时的天子为防外戚乱政,架空了驸马的实权,除了个从五品的官衔外,几乎一无所有。也因此,给人一种尚了公主等于自断前程的认知。
然而,这些身外之物都不是姚时安真正在乎的。
“她很好。”
他说着看似没头没尾的话,姚思柔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若不是这些年游历南北,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姚时安或许直到现在也意识不到,那股蛰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
乍看之下,似乎每个女子都像她,但再定睛一看又觉得,谁都不如她。魏涵双就仿佛时时都在,从未有片刻抽离他的生活。
姚时安这趟回京前,就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向圣上求娶公主。
“对了,我听人说哥哥明儿早上要入宫求见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姚时安语速和缓,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总不好年年领着国家的俸给,却不做点实事。”言下之意,便是要入仕途了。
姚思浅心知,哥哥想要领到合意的差事只怕并不容易。
他看似精通治国之术,实则不过空有一张嘴,却缺乏处理政务的经验。即便皇上有意让姚时安到基层磨练自身,又有哪个管事的敢任意使唤他?
十有八九是给他分配个用不着决策,还有油水可捞的肥差,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但既然哥哥有这份报效家国的心意,她也不欲泼人冷水,就转了话题道:“哥哥若在宫里见着太子殿下,便代妹妹转告一句,说……要么,咱直接养只擅长人语的鹦鹉来传话吧,我最近写字写得是腰酸背疼的,可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