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远去,秦训才从地上起身。
安舒有些站不住,云衣云裳忙搀扶着她,“王妃,先回房歇息吧。”
“嗯。”
安舒肌肤雪白,脖子上被凤北诀捏过的地方迅速红肿,一道道指痕触目惊心。
秦训赶紧叫了周医正去长辉院,给安舒查看脖子上的伤势,再抓两副养身体的药。
“王妃……王爷他不是故意的,王爷只是记不起王妃了,若王妃多与王爷相处,说不定王爷能恢复记忆。”秦训说道。
安舒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是吗?他像是有暴力倾向,我怎么敢跟他相处?我恐怕活不到他恢复记忆那一天。”
“不会的,王妃既然能让王爷敞开一次心扉,就能有再一次。”秦训这话说得坚定。
“真的吗?那我试试。”安舒心里还有一丝希望,现在的凤北诀,是那个满心仇恨与自卑的凤北诀,偏执暴躁了些她可以理解。
那就挣扎一下,若是不行,便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
书房内,凤安瑾将凤北诀昏迷不醒两年以及回到内京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凤北诀。
当然,除了南疆凉岗那一件。
只说凤北诀被乱党残余打下山崖,记忆退回三年前。
凤安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凤北诀的神色。
这事蹊跷得很,若凤北诀坠崖后大难不死,失忆且被一家农户所救,那手握荷包的断臂如何解释?断了一臂且身披凤北诀衣裳的尸骸作何解释?
凤安瑾想从凤北诀脸上看出点什么,奈何凤北诀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所以,如今毅亲王满门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凤北诀终于开口,却是怅然若失,“如此一来,本王毫无复仇的快意,实在可惜。”
“皇叔,还有一事。”凤安瑾计上心头。
凤北诀问:“何事?”
“当初皇叔被耶律束暗算,可能是北疆将领合谋,只是朕找不到切实证据,自皇叔出事三年来,北疆政权一直被北疆将领把持,他们自然不会希望皇叔回到北疆,皇叔北疆之行恐怕凶多吉少,眼下皇叔大仇已报,不如留在京城,与朕一起稳固江山。”
凤安瑾心底还是不想凤北诀死,若凤北诀真的失忆,那便从头开始,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叔侄,凤北诀辅佐他共创太平盛世。
凤北诀垂眸沉吟,“本王三年没有掌权,手下将军确实可能自立为主,本王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凤南朝也已经归西,本王不再需要北疆政权与之抗衡,回不回北疆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