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想了想,“事到如今,只能去查裴文曜与你分开后都去了何处,接触过何人,这世上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
一直沉默不语的凤北诀开口,“大理寺卿林绮文,当年进京赶考时,曾受过安国公的救济。”
此话一出,姜氏瘫坐在地,“这下完了,安国公是大理寺卿的恩人,安国公要是让大理寺卿为难我们阿和该怎么办?”
凤北诀道:“私下为难应该不至于,他大约也不想被我抓住把柄,但肯定会尽力给安屈和定罪,而且,安国公为了讨个说法,已经开始打点上下了。”
安舒偷偷掐凤北诀一把,这人怎么没点眼力见儿?对安屈和与她娘说这个有什么用?他们一个身陷囹圄,一个无权无势无门路,跟他们说这些,不是让人平添苦恼?
被安舒眼刀扎了一下,凤北诀收声,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几人说话。
见了安屈和之后,姜氏担心安屈和受苦,又担心安屈和不能脱身,一直以泪洗面。
安舒看得发愁,但却无计可施,只能指望着镇北王。
哪怕凤北诀身为亲王,也不能直接插手大理寺的案子,因为没在他的权利范围之内。
私下查裴文曜的行踪没有任何进展,裴文曜与安屈和分开后,没有人看到他去了哪里,他的贴身侍从被人打晕,醒来发现裴文曜已经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手里攥着安屈和的汗巾。
倒是安屈和这边,有个同窗作证,说他看到安屈和与裴文曜分开后,进入房间就没有出来过。
但他中途去了趟茅厕,他没办法保证这段时间安屈和没有出门,而且房间后面有窗户,安屈和从窗户出去,打了人再翻回来也不无可能。
京城审理案子,一般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外加一个典刑司。
这些地方各司其职又相互制衡,刑部定刑,大理寺驳正,督察院监察百官,典刑司专司皇族内案。
关于裴文曜一案,裴文曜没死,不至于要人偿命,是大理寺的案子,大理寺认为安屈和下手狠毒让人绝后,行为极其恶劣,应该从重处罚,判剜刑,将手肘膝盖剜去。
刑部认为尚且存疑,先按下不论,查清楚事情始末再来定刑。
如果这是平民百姓的案子,处理起来便不会如此波折,但此案涉及到安国公的独孙与永澜侯的嫡子,两方在朝中都有势力,一时僵持不下。
按照惯例,若刑部与大理寺有分歧无法结案,案子便要呈交给皇帝,让皇帝亲自来做定夺。
听凤北诀这般说,安舒觉得有一线生机,镇北王与皇帝是同一阵线,如果镇北王请皇帝从轻处置,皇帝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应该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