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记着安舒的话,不擦干头发睡觉,会生病。
以前不在意,但现在不得不在意,他本就比安舒年长十岁,要是再生病了,如何能陪她老去?
安舒偷偷睁开眼睛,看凤北诀拿一块吸水巾,在头上胡乱的擦,顿觉有些心酸,这种手法,不知道要搓掉多少头发。
安舒不吭声,只是默默看着凤北诀。
头发搓至半干,凤北诀放下吸水巾,坐了一会儿便起身。
安舒以为凤北诀要过来就寝,忙把眼睛闭上,结果半天不见人,她眼睛又睁开一条缝。
只见凤北诀走到了她的梳妆镜前,将里衣扯至腰间,露出□□的上身,手缓缓按在肩膀处。
凤北诀已不似最初瘦骨嶙峋,安舒将他养得很好,他醒来这几个月,又不间断的坚持每日练武,安舒养出来的肉尽数变成了肌肉。
裸露的身体线条紧致流畅,健美非常,却疤痕遍布。
安舒为凤北诀擦洗数个月,知道凤北诀手落在那处,是他身上最大的疤痕。
照凤北诀所说,北胡耶律卓在他身上烙下奴隶印记,他将印记生生割下来,喂给了耶律卓。
如果没猜错,肩膀上最大的疤痕,就是曾经奴隶印记存在的地方。
安舒回想,好像自从镇北王自己能够行动,就从来不曾在她跟前脱过衣服。
平时里衣穿得严严实实,洗澡也总是独自前去。
或许,刚才镇北王突然离开,是因为心底还是在意,在意那些丑陋的疤痕。
安舒知道,这种累积了十多年的心理创伤,不可能迅速消得一干二净。
她没有出声,直接闭上眼睛,不打算再睁开。
镇北王正在独自舔舐伤口,她此时说话,会让镇北王更加难堪。
许久,才感觉凤北诀走近,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躺在安舒身侧。
过了片刻,转向安舒,试探着将她抱住,满足的叹息一声,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切如常,凤北诀对昨晚的事绝口不提,安舒也装作不知。
凤北诀出门,秦训来找安舒汇报昨日府上的大小事务。
秦训做管家做得一丝不苟,每日清晨定时会找安舒述职,将头天处理的事情一一汇报,事无巨细,小到仆人间的摩擦争吵。
安舒乐得清闲,托秦训的福,虽然她整天待在长辉院,却知道镇北王府每天都发生过什么。
翠珠倒了茶给秦训送过来,“秦护卫,请喝茶。”
“多谢翠珠姑娘。”秦训接过,喝了一口,继续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