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镇北王府,到长辉院坐定,安舒试探着开口,道:“王爷,可要沐浴?我让水房打水。”
凤北诀没开口,只是看着安舒。
安舒有些不自在,“若是累了不想沐浴也没关系,洗漱一下早点歇息,外衣可能沾了血,换下来让下人洗干净。”
翠珠取来干净的衣裳放下,凤北诀看她一眼,道:“滚。”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舒摸摸翠珠手臂,“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翠珠不太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屋里只剩下安舒与凤北诀,安舒咬咬牙,“那不是你的过错,你不必因此觉得羞耻,该羞耻的,是施暴者。”
凤北诀沉默半晌,“你当真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舒点头,“知道,男人跟男人深入交流,你情我愿并不稀奇,而被□□,无论男女都是受害者,该被追究的是施暴者,不应去指责受害者,所以你不要难过,不是你的错。”
此话入耳,凤北诀心中一瞬柔软涨热,蔓延四肢百骸直冲头顶,烧得他眼眶鼻头发酸。
他的王妃,从始至终未有一丝害怕嫌恶之意,反倒担心他会难过。
“谁告诉你本王与男人深入交流了?”
“唉?”安舒有点懵,“那刺客说你在男人身下承欢……你就很生气的把她割喉了。”
凤北诀脸色阴沉,“耶律卓确实打算这样做,但他只是看上我的脸,脱光之后他不行,所以就折磨我,羞辱我,在我身上烙下奴隶印记,让我□□游军营示众……”
“奴隶印记?我好像没在你身上看到过。”
凤北诀看着安舒,“我把那处印记用刀割下来,喂给了耶律卓,如今只留下疤痕,那些伤疤,一辈子都洗不掉,时时提醒我自己如何肮脏。”
安舒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肮脏?就因为耶律卓垂涎你的脸?因为他虐打羞辱你?因为你被千万北胡士兵看过裸体?若是因为如此,那肮脏的只是他们,若他们不肮脏至极,又怎会看你一眼就能将你玷污?”
“是吗?”凤北诀皱眉,好像是有些道理。
“当然了,这还需要怀疑吗?伤疤只是伤疤,受伤就会留疤,没有其他任何意义,你确实太苦了,但以后都会好的。”
凤北诀轻声问:“会吗?”
安舒肯定道:“肯定会啊,你曾经受了那么多苦,能活下来是何其幸运?只要人活着,就一切都会好的。”
凤北诀将安舒抱进怀中,“嗯,承蒙吾妻不弃,本王定以一生偿还。”
他能活着,全是怀中之人的功劳。
如今怀中之人已与他绑在一起,若他失败,她就会跟着陪葬,他自然要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