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么?”裴砚又问一遍。
“……不换。”姜半夏盯着银幕的角落,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害怕了,你想办法。”
于是,整部电影就看得七零八落的。
裴砚就好像提前能预知到那些恐怖场面一样,每当要有什么吓人的东西跳出来时,他就抬起手,盖在姜半夏的眼睛上。
而失去了视觉冲击,那些惨叫与渗人的音效就变得不再可怕,姜半夏甚至听得津津有味。
晃着腿问:“那人死了吗?怎么死的?”
裴砚:“被一根绳子扣住了脖子,挂到了旋转的风扇上——”
姜半夏打了个冷颤:“不许说了。”
裴砚就不说了。
过了几秒,恐怖的画面过去,裴砚把手拿了下来。
姜半夏又有点怀念刚才贴到自己眼皮上的那抹温热。
她无意识又往裴砚身上贴了贴。
咬着嘴唇,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根本没放到电影上。
裴砚偏过头,垂下视线,扫了姜半夏一眼。
姜半夏蜷着腿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裹在他的黑色大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无限亲密又无限信任地靠在他的肩上。
下巴压在他的肩头,瞳孔里反射着银幕上变幻的色彩,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裴砚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收回了视线。
过了几秒,裴砚听见姜半夏语气平平:“好可怕哦。”
裴砚一顿,抬眼看了下银幕。
剧情正在过渡,此时蓝天白云,绿草如茵,主人公们在小别墅外的草坪上举行着烧烤派对。
姜半夏又说:“好吓人哦。”
裴砚莫名觉得这语气有点耳熟,顿了顿,才想起来,和那会姜半夏觉得雷雨声吓人的语气一模一样。
而他还在想,姜半夏却因为裴砚太久没反应,而用肩膀顶了下裴砚,强调道:“我害怕了!”
裴砚停顿半秒,抬起手。
温暖的黑暗挡在眼前,而姜半夏嗅到那股冷的、雪的味道。
姜半夏眨了眨眼,睫毛扫过裴砚的掌心,裴砚的五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还怕么?”裴砚问。
姜半夏像只被放了气的气球,刚才的气鼓鼓都不见了,这会歪过脑袋,鼻尖抵着裴砚手掌下缘,脸颊压在裴砚的肩头,自在得像只被顺毛摸的小猫。
回答说:“现在不怕了。”
顿了顿,又迅速补充道:“但你把手拿下去可能就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