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这些,冷风已经侵占上京的大小街道。
上京冷得早,十一月中便要换上厚棉衣,才?能?抵御寒风。
距离上回的事已经过去二十来天,盈欢性子还没养回来。婢子打起帘子,盈欢躬身进门,见苏眉穿着?厚重?,靠在软枕上咳嗽。
苏眉一见是她,立刻喜笑颜开?,朝她招招手,“盈欢,来。”
下?人搬了把椅子在床边,盈欢坐下?,解了披风给婢子,问起苏眉的情况:“怎么?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最近又不大好?”
苏眉摇头:“人老了,就是这样,哪哪都容易出毛病,你别太?担心。”
盈欢嗯了声,垂下?眉头,便有些沉默。
苏眉多了解她,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说,挥退了左右,只留下?她们娘俩。“说吧,有什么?话?要和娘说?”
盈欢目光有些无神,沉默了半晌,还是在烛火轻晃里开?口:“如赏哥哥说,过些日子,爹便能?回来了。”她很早便改口叫傅渊爹,只是在傅如赏面前,仍叫傅叔叔多。
苏眉嗯了声,唇角微勾,似乎是欣慰:“那挺好的,正好快过年了,咱们一家人也能?团圆了。”
盈欢又咬唇不语,长叹了声,俯身将脸靠在苏眉手心里:“娘。”
苏眉嗯了声,等她的下?文。
盈欢的确有话?要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从?自己拙劣的谎言说起,从?嫁给傅如赏的初衷说起。
苏眉似乎早就知道,她自己的女儿,还能?不清楚她的话?真假?只是她那么?说,她也不想?戳破。
盈欢有些鼻酸,又说起后来的事,说起她如何惊诧,如何不知怎么?面对傅如赏,又如何觉得,他其实也挺好的。
“我?……我?很想?补偿他,总觉得是咱们欠了他的。”盈欢埋在苏眉手心里低声啜泣,“但他其实真的挺好的,他说的竟都是真话?,娘,你不知……那日……那日我?九死一生,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同我?一起。我?那时候心里简直……”
她又哭得凶了些,不知道如何形容,所以这些日子,也总是不大喜欢说话?。
“我?心里……一塌糊涂。”盈欢抽泣了声,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换位处之,要她随傅如赏去死,她只怕是做不到的。因为她顾念着?她娘,顾念着?旁的东西。
苏眉轻拍着?她的背,有变化一声叹息:“傻孩子,那你想?和娘说什么?呢?”
盈欢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她太?想?说说这些事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快一个时辰。盈欢擦了眼?泪,眼?眶还有些红,怕被人看出来,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出门去。
帘子一打起,冷风变灌进脖子,盈欢缩了缩,偏头瞧见外头的那盆山茶不知为何倒了,道:“怎么?也没人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