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霄纯孝,性子虽冷厉孤僻但体谅母亲的难处向来听从她的话,今日还是他第一次忤逆她,竟连见都不想见她。
长宁侯夫人一时竟怔在那里。
她身边的婆子见此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连忙安抚她,“夫人,此事也不能怪世子。世子行事有章,气势非凡,不知楚京多少世家夫人羡慕您有了这么一位好儿子。您想啊,世子在外肯定注重颜面,那安和县主一次一次的吵闹让世子的脸往哪里搁啊?”
长宁侯夫人听到这里,眼中有了些神色,抚了抚衣袖,盯着那婆子道,“继续说下去。”
“安和县主大闹云起酒楼这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要老奴说,她也真是没脸没皮,世子要与她解除婚约也是在情理之中啊。”婆子竟是将过错全部推到了章洄身上,至于自家世子与宁秋秋的事则是闭口不提。
长宁侯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上次宴会,安和县主就不将本夫人放在眼中,这次她又打了霄儿的脸。如若不是看在承恩公宠爱她,背后又有个太子殿下,能与霄儿助益,我断断不会同意她与霄儿的婚事。”
“夫人说的是,楚京城的贵女也不差安和县主一个。夫人,依老奴看,安和县主当初死乞白赖的订了婚,如今世子要和她退婚她怎能不急。这事您不妨依着世子,到时安和县主来求您不要退婚,您再顺势将那安和县主狠狠管教一番,之后把这事推到安和县主身上,旁人也没得话说。”
婆子揣测长宁侯夫人的心思纯熟,知晓夫人还想借太子殿下的力。
“不错,既如此,即刻命人告知那承恩公府,三日后侯府就要去退掉婚约。”长宁侯夫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厉色,鱼尾纹夹在一起,看起来性状可怖。
“是。”底下的人恭敬应了命令。
安和县主与长宁侯世子一事在楚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宫中也略有耳闻。一说到承恩公府派了人去那长宁侯府去了,小宫女小太监们凑在一起都猜测这婚事怕是退定了。
东宫,太子下了朝,杏黄色的金龙朝服还未褪下,气势赫赫,身后跟着欲言又止的福寿。
正欲踏入寝殿之时,耳边传来拐角处几个宫女的窃窃私语声,他身体一顿,目光淡淡的看了福寿一眼。
福寿心中一凛,连忙跪地请罪。
“明日去刑司处领二十大板。”太子步履未停,径直入了寝殿。
福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命人处罚了那几个碎言碎语的宫女,才小步轻跑地进了寝殿。殿下自昨日从云起酒楼回来就面目清冷,未有一丝笑容。就连今日朝堂之上,官员们察觉到了,都窥着他的脸色比着旁日多了几分谨慎。
今日万不能惹了殿下生气,他这条小命还想多留几日呢。
回到殿中,楚瑾已换下了朝服,卸了五爪金龙冠,着了一身深蓝色的常服手持朱笔在逐一查看奏折。
“长宁侯府可查探了?”楚瑾看了两篇折子,神色不变,语气也无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