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安好?”施岐早就察觉到定北侯可能知晓娘子的下落,目光扫过桌案上画轴的一角,心下一动,开口询问。
“一幅画卖了十五两银子,她活的比谁都要好,好的不得了。”聂衡之转身将画卷起来,语气冷淡,可若是了解他的人便能听出其中的一分恼怒。兴许还有一分如释重负。
虽然她去了扬州城,可她并没有去找那人重叙旧情。
施岐对眼前的定北侯还不够了解,他听到季初的消息后庆幸地点点头,一脸放松,“如此甚好,十五两银子比我的月俸都要多了。”
那人还在扬州城中,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到娘子。施岐决定等下给潞州的季家人写一封信,让他们安心,不要为娘子担忧。
“沈家的底细,属实?”营帐中静了一会儿,聂衡之小心地将画轴收在一个箱子里面,蓦然开口询问,没有避开流了一脸冷汗的郑节度使。
“属实,那人给的消息都是真的。”施岐伸手递出一封密信,脸色有些复杂。
有些枯瘦的手指接过密信,展开一目十行地扫过,聂衡之缓缓地勾起了薄唇,笑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极了。既然他信守承诺,本侯也乐意玩一玩。”
他容貌艳丽,笑起来的时候仿若百花绽放,可惜有些阴郁诡异的气质破坏了倾世的风姿。转过头来,他看向脸色发白的江中节度使,郑节度使不由得浑身一颤。
“郑节度使,劳你这些时日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好好休养了。”他含笑着开口。
郑节度使和葛知州一般都是一个胖子,体重十分的客观,被定北侯阴冷的眸子一盯,晃了一下嘭的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下官,下官遵守侯爷的命令。”
手下的兵马司指挥是定北侯的人,徐内监就死在自己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郑节度使端量着自己的小命,做出了眼下最为正确的选择。
无他,小命是最重要的。
三日后,徐内监为国捐躯江中节度使病倒的消息传到平京城,魏安帝勃然大怒,怒斥江南叛党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满朝的臣子终于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殿上一个老臣出列,颤巍巍地问了一句话,“定北侯手下数万兵力,可有擒拿住叛党?”
一句话如同一滴水滴入热腾腾的油锅中,瞬间掀起了惊天的骇浪。
定北侯手中那么多的将士,竟然让宫中的内监丧了命,而叛党的消息却没有传来,这意味着什么……在朝的臣子心中都惊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