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为道人口中说出的话又是让季初一惊,她那时操持父母的丧事累得脚不沾地,千里葬在潞州城已经是操劳至极,并未给父母做往生道场。两场道场又是何意?
“不是,是为我的孩儿做的。他,他还未出世就没了。”季初语气涩涩地否认了无为道长的猜想,事实上她也是才起的心思。看到莫青青怀孕,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孩子。
加上卫长意的那些话,她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或许今日她的孩子早就出生了,也会在地上跑了,也能张口唤她娘亲了……
“原来如此,贫道会派人打理的。”无为道长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怔忪,又有些悲悯地叹了一口气。
季初颔首致谢,起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轻声问了一下,“敢问道长,为先父先母做往生道场的人是谁?”
如果日后遇到的话,她要当面道谢。直到今日才知道,父亲在地下定会怪罪她的礼数不周。
“师弟无欲曾做过一次,昔日定国公世子也曾做过一次。”无为道人看了她一眼,答道。
“轰!”季初的脑袋又像是被雷击中了一下,心跳如鼓,这里是沈听松住过的无欲斋,沈听松曾为她的父母做道场不难猜到。可是聂衡之,那些时日对自己极为冷淡挑剔的他竟然也特地到这清净峰一趟为父母做了往生道场吗?
是了,她记得有几日聂衡之不在府中,说是出了公差……
“多谢道长告知。”她再度失神地走出去,脸色微微的发白,眼神随意看着一处,里面透露出迷茫和怅然。
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斋房,听到房中传出的小姑娘娇娇的叱骂声,她又恍然清醒过来。
莫青青和卫长意之间掺杂了误会和无足轻重的家人的不怀好意,弄清楚了说明白了,他们便还会是圆圆满满的一对小夫妻,如今还有了一个孩子。
而她和聂衡之两个人当中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混入了生命进去,裂痕便无法弥补。再者,他们当中隔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永远都回不去了。
季初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朝着已经醒来的莫青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一旁的卫长意还是没有任何好脸色,关心道,“青青,你感觉现在身体怎么样?可要用些补药之类的?”
莫青青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拧了下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嗔了一眼欢喜不禁的夫君,让他出去,转而搂住了季初的手臂,亲亲密密地和她嘀咕,“季初姐姐,夫君之前都和我解释了,他说是我的庶姐故意设计他不成才怀恨在心胡说八道的,还说他以后后院干干净净的只会有我一个夫人。从头到尾他喜欢的人都是我,也没有碰过那些后院的女子,我才,我才让他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