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本侯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光明正大地斗起来,斗得越激烈越好,最好两败俱伤通通去死……
他咬着牙面目森戾狰狞,却在视线微微往下的时候看到了一截莹白的皓腕,随意地搭在他的发上,黑白对比之下,愈发显得那截手腕纤细可爱。
聂衡之脸上的神情僵住了,他胸膛剧烈地起伏了数下,动作缓慢地将一只手掌覆在手腕上,滑腻的触感让他喉结滚动,是真的,季初昨夜守着他没有离开,她就在他的身边,近在咫尺。
屏着呼吸,他的手指往前伸去,放在了女子的脸颊,停住不动了。
梦里有一只密不透风的网落在季初的脸上,结结实实笼罩在她身上,让她呼吸不上来,季初瞬间惊醒,睁开了一双有些迷茫的眼睛。
聂衡之迅速收回手,凤眸冷冷地注视着她,语气森寒,“放走先太子遗嗣,季初,你好大的胆子!”
第六十章 (二更)
季初原本是趴伏在床侧, 慢慢地抬起头还不太清醒,可聂衡之冷冷的一句话与冷漠至极的目光让她立刻恢复了清明,天亮了, 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哭哭啼啼的那个“他”。
聂侯爷在向自己问罪利用神志不清的他, 放走了沈听松。
她渐渐坐直了身体,刻意将自己同眼前人的距离拉开,垂下眼眸也没有看他, “全都是我的错, 侯爷若是将我关进地牢, 我不会有怨言, 只愿您当日的话还作数,不会牵连到季家身上。昨日之事是我一人起意,季氏族人完全不知情。”
她的语气很冷静也很平和, 唯有说到季家的时候带了一丝波动。
她千里回到潞州, 并不希望自己的族人因为她的举动受到牵连,尤其在堂兄做了潞州推官, 前途正好之际。
聂衡之的身上缠着绷带, 挣扎着坐起身的时候眼睛都未眨一下,他讽刺地笑了一声,“你倒是有担当,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惜你的那位未婚夫还是抛下你离开了, 反而还要本侯救你。这笔账你又要怎么算, 将你关进地牢本侯可是一点都不划算。”
季初脸色微微变化,抬眸看向他, 很认真地反驳, “昨夜的事情听松并不知情, 他昏迷不醒。”说到这里, 她紧张地抿抿唇,语气陡然变化,“不知侯爷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一直昏迷。”
她心中还加了一句,对她而言昨夜救她的人是另外一人,和眼前的他无关。当然她知道轻重,这句话不能说出口。
好一个郎情妾意!昨夜那些人都对她出手想要她的命了她居然还一口一个听松,关心野男人的身体担心野男人的安危。
聂衡之浑身绷紧,又恨又妒,一双凤眸已经是寒得不能再寒,更有些后悔没有直接杀了那个野男人,心口漫上的酸涩让他嘴中发苦,“和那个野男人比起来,你不妨担心担心自己,真以为本侯还念着旧情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