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阿初,记住,你我的经历并不稀奇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勿要担心。”当一切说开了之后,沈听松下意识地用了梦中他会对女子用的语气,似笑非笑,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认真,“怎么?呆住了?我以为你会继续询问我的身份。”
他总是很轻易地看透季初心中所想,也很快地抹去季初心中的担忧,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以为仿佛就是天崩地陷也不能让他的心中起波澜。
季初回过了神,抿了抿粉唇,颊边的小梨涡因为她的动作也露出了一些,“你姓沈,只要你和,和先德懿太子没有关系一切都好说。”
她又不是个傻子,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他承认了和自己父亲早就相识,偏偏又瞒着自己,身边还有过于警惕的仆人,蛛丝马迹结合在一起告诉季初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轻易显露与人前。
想来想去,她在平京城最初的猜测也许根本就是真的,沈听松出身江南沈家,搞不好还是和德懿太子关系最近的主枝!
所以他不能出仕,处处模糊自己的身份,为了逃避世俗还到清净峰上修了两年的道法。
季初越想越觉得无懈可击,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这辈子得了先机,日后莫不是还要跟着沈听松东躲西藏逃命吧。
她愁苦地一双远山眉皱的死紧,鼻子也皱巴巴的,一张白皙无暇的脸直接苦成了一朵菊花。
沈听松看在眼中忍不住失笑出声,眸中盛着潋滟的碎光,“原来你已经想到了那么多,不枉季尚书总是在信中说吾儿多聪敏,敌过我千倍。”
他这么一说,季初想起那个背地里暗戳戳恨不得将自己夸到天上的父亲,脸皮有些发热,冷哼了一声,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
沈听松向自己坦白,也能解释了她上辈子心中的一些疑问,怪不得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处处帮她的忙,原来他和自己的父亲早就相识,或者因为沈家的关系他诡异地对自己抱有一种愧疚。
不过即便一开始可能存在愧疚,季初弯着唇,对他笑的依旧毫无保留,浅淡的笑容中没有一丝丝的阴霾。
她手中提着的花灯是宫廷楼阁样式的,上面镶嵌了一排排耀眼的珍珠宝石,纷杂亮丽的色彩折射在她的脸上,远远地,聂衡之以及背地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男子温润清俊,女子嫣然明媚,好一对相视而笑极其登对的璧人!
聂衡之漠然的望着他们,眼神空洞地可怕,他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服下,压住了汹涌奔上来的酸楚以及任何一丝陷入迷乱的可能。
他从女子接过花灯的时候跟在他们的身后,如同一个深夜的幽灵,看着他们说笑,看着他们牵手,看着季初朝别人露出羞涩欢欣的笑容,整个人麻木又可笑,可又执着地跟着不错过他们任何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