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季初一点迟疑都无, 开口拒绝。
胡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过很快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人,重新挂上了笑容, “季娘子, 你先莫要这么快决定,不妨听听你的长辈们是何种想法。”
胡夫人拿季氏族人压她。
季初看清了她笑容底下的压迫以及几位族婶闪烁的眼神,突然觉得索然乏味, 再过两年城破了大家一起死在潞州城中, 此刻算计来算计去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 像胡夫人这种人与她多说无益, 季初走在上首坐下,冷白的肌肤绷紧,淡淡开口, “胡夫人上门提亲不是自己想到的吧, 以为拿捏了我嫁进去,吕家的打算就能达成?”
话落, 她不顾胡夫人是何反应又偏头看向自己的族人, “胡夫人应该和各位长辈们许诺了只要我嫁进胡家,就能化解两家的恩怨和季初和好如初?”
显然她的话全都说中了,胡夫人脸上飞快地闪过不虞,几位族人的神色也十分尴尬。
“季娘子此话何意?我们胡家可是真心上门求娶。”胡夫人虽然惊讶于季初的敏锐, 可她自恃是强势的一方, 怎能容忍季初一句话道破胡家被吕家驱使的不堪。
她耷拉着眼皮,语气生怒, 脸颊的法令纹十分的明显, 颇显刻薄。
闻言, 季初莞尔一笑, 小小的梨涡露出来,十分温柔可亲,“胡夫人,既然你说胡家真心上门求娶,那我招婿的条件你总要听一听。或者,你知道我是为何选择与定北侯和离的吗?”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胡夫人,猜想可能全潞州人都以为是她季初被和离,灰溜溜地回来了潞州,而不是她主动与聂衡之和离。
果然如她所料,此话一出,包括胡夫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惊了,即便稳重的施岐,也不由扬起了耳朵好奇听着。
“我父亲定下的规矩,无论谁娶了我,必须要承诺终生不可纳二色。胡夫人必须先将胡五郎身边的所有莺莺燕燕全部遣散,再上门求娶才是真心,否则莫要登我季家的门。我先前的夫君定北侯,便是因为有意纳一门妾室违背了与父亲的约定,我才主动与他和离。”季初细白的手腕放在桌上,莹润的白玉手镯向下滑落碰到桌面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惊醒了众人。
胡夫人只觉此言荒谬至极,可她又无法出口反驳,因为季家娘子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位高权重的定北侯和离了,定北侯都不能纳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