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一路上衡之的面无表情以及不要命狂奔的姿态,卫长意更坚信要把嫂夫人带回京。
否则,衡之怕是会疯。国公府的丑事他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内情,可以说在这个世上衡之只剩下嫂夫人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了。
卫长意的话传到屋中,疲累散尽的聂世子当即嗯了一声,松开缠着女子的手脚,“只要你回京,本世子不会为难池家人。”最多也就是捆着他们一天。
对着季初,他语气刻意收敛了冷酷,很别扭地带着些许温和,甚至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卑微和妥协。
这是以前的聂世子万万做不到的,也万万不能想象的。他何须要对向他百依百顺的女子低头,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女子彻彻底底惹怒了他,他追来的时候夹带着雷霆之怒……此时只因为大半个时辰的安眠就偃旗息鼓了。
自以为做出了妥协和让步后,聂世子云淡风轻地拿起朱红色的外袍穿上,肯定女子看到了外袍上沾染的血渍,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然而季初未如同他所愿地盯着血渍看,她只扫了一眼后就动作极快地穿上自己的袄裙,神色冷静。
“我不会回京的,聂衡之,你死了这条心吧。”门外卫长意的脚步声传远,季初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更多免费好文在/仲/呺:xnttaaa】
一被忽视,二被拒绝,聂衡之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很难看,压制的怒火也直接被激发了,阴测测地朝着房门看了一眼,杀气腾腾,“好,既然如此,本世子就先杀光了池家所有人,再带你回去!”
“干池家什么关系?是我们已经和离,是我自己要走,是定国公吩咐人送我离京。聂世子,你讲些道理吧。”季初挡在高大挺拔的男子面前,仰头看着他,眉宇间带着挥之不散的倦怠和伤悲。
她要让聂世子痛苦后悔放她离去,何尝又不是在掀开她心中已经痊愈的伤疤?
女子身着素蓝色的袄裙,头上简简单单地梳了一个半披发的发髻,簪了一支白玉钗,明明是简陋的打扮寻常的姿色。挡在他面前,聂衡之却完全移不开眼睛,幽暗凌厉的凤眸紧紧盯着她不放,含怒低喝,“和离书可以撕毁,父亲那里我自有办法让他插不得手,至于你,执意要走,池家人就得留下命来。”
温顺讨好不能留下女子,他还有另一种手段。威胁虽下,流卑,鄙,但他了解女子的秉性,这是最有效的招数!
聂世子向来高傲不屑于用不入流的手段逼人,可若让他眼睁睁看着女子离开,他宁愿做一个卑鄙的小人!
闻言,季初呼吸紊乱不止,胸脯急剧起伏,眸中涌出了数不尽的恼怒与愤懑。
他就生生要逼着她让两人都陷入痛苦之中吗?
她反应越大,聂衡之的脸色就越骇戾,遒劲有力的手掌拽着她的腰一转,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门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