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恍惚记得那个小小的人在门前摞石子,摞倒了就拿树枝撒气,摞的高了脸上笑出朵花来。
“我和她母亲……”
“我不感兴趣。”许宴青倏然起身,他身量极高,垂眸,眼神漠然,“就当做,人之将死,给她最后一点儿善意。”
他知道他这话对于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来说有多狠毒。
可他不介意别人怎么想他。
狠毒,他来。
他只要南岁禾,好好的。
“好……”
南与白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至此,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她,也不是我。
而是我们。
南与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又歇了心思。
他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许宴青不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
学校有一栋三层的教职工宿舍,方便城里或远来支教的老师们住。
南岁禾选了二层靠最里的一间暂住,房子很小巧,一张木床一张书桌,桌上还摆了一盏台灯,似乎是标配。
来这的第一天下午忙碌着跟大家一起收拾,学校的老师们不多,来支教的占大多数。
第二天就开始了她的老本行。
仅仅一天而已,这个会摄影的姐姐就俘获了小孩子们的心。
南岁禾坐在一楼台阶上擦她的宝贝镜头,两个学生背着书包叽叽喳喳从楼上走下来。
“南老师!”
“南老师!”
好朋友之间连说话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南岁禾记得他俩,一堆小孩子里他俩算的上小孩子王。
声音不自觉被他俩高昂的兴致感染,她弯弯眉眼,“刘子琦、伍承岳小朋友,怎么还不回家?”
俩孩子在她身边坐下,左右手一人占一边。
“今天是我们值日。”刘子琦兴意盎然盯着她手里的相机,“南老师,拿相机拍照片是什么感觉呀?”
“照片会从相机里出来吗?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拍照片呢!”伍承岳有些好奇,眼里闪着光芒。
“才不是!我有个表姐也有一台相机,是要洗出来的!”
“怎么洗,河里的水能洗吗?”
“可能是像我妈妈洗大白菜那样洗。”
孩童稚嫩的嗓音在晚霞下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