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岁禾努力的想要克制住发达的泪腺,总是用这样糟糕又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会讨厌她的对吧?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怯弱又一无是处的她。
许宴青从来都是天之骄子,跟他一对比,她就像是一颗小小的尘灰,还是从泥泞里淌过的那种。
她可能真的像乌洵那些人说的那样,走了狗屎运。
走了狗屎运遇上路家,走了狗屎运遇见了许宴青。
许宴青迈着大步迎上前来,把缩成小小一团的她搂进怀里,轻盈的抚着她的发顶。
“我来了,别怕。”
眼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她霎时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许宴青……我不、不在乎的,我一点儿也、不在意。”
“嗯,不在乎。”
可她哭的那样伤心,又怎么可能像她所说的那般全然不在乎?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让许宴青生出莫名的恐慌,那个折了羽翼的小姑娘缩在他怀里那么脆弱,似乎下一刻就要羽化。
她的眼泪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他提着心头郁结难消。
“许宴青……我好痛啊。”她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里,连带着哭声都像隔了一层沉闷。
他声线喑哑,“哪里痛?”
“全、全身都痛,特别是脑袋跟胸口,我听见了……好多杂碎的声音,好乱啊。”
“那我带你回家?回家让杨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嗯?”
好吃的,她喜欢吃什么?她不太记得了。
“家里有秋千吗?”
南岁禾忽的想起来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秋千,玩的人好像都很快乐。
她想要快乐起来。
许宴青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把南岁禾裹起来,严丝合缝。
她的手凉的可怖。
他说:“有的,明天早上起来你就能看见了。”
“宴青哥,你真好……”
他迟疑了瞬,喉间苦涩,“岁岁也很好。好到我怕我伸出的手是在玷污你。”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真的这么好吗?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她?
“你骗人……”
“没骗你。你很好很好,是我藏在心里日夜窥探的月亮。”
没有人知道,是南岁禾在他黯淡无光的日子里洒落了一束光。
也是他的,向日葵。
她松动了些,蓄着水色,红的不像话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那我这样是不是不漂亮了?”
许宴青唇间溢出一声轻笑,“哭都哭完了还在乎这个?”
“你能删除吗?刚才那会?”
“删除记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