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声音很轻,轻得被一阵风就吹散了,又重得像铁锤,凿进言律心坎里。
“你知道就好,快把衣服换了。”赵阿姨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过了一会,她给温月关上了房门。
言律手里拿着的糖醋排骨散发着香气,他恶狠狠地捻起骨头,泄愤似地咬了上去。
……
……
温月看着言律躺在凉席上,眉头紧蹙,牙关也咬紧了,她跪到凉席上面,伸出食指在他面颊上戳了一下,“小律,怎么了?做噩梦了?”
大概是惊扰了言律的梦境,他偏头就是一口,把她的手指咬进嘴里,温月的指尖霎时触到他湿滑的舌,她一下全身的感官就剩下食指那一小片肌肤,连刺痛感她都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
言律心一跳,猛地惊醒过来,面前是比梦里成熟了几分的脸,他想起自己刚才咬住了温月一截手指,伸手盖住自己半张脸,故作镇定,“梦到在吃东西。”
他也没说谎,确实梦见在吃糖醋排骨。
结果,两个人还是上了一个高中,想到这个言律自嘲似的笑了下。
温月偷偷摩挲着自己的食指,上面湿润一片,还能摸出牙印的轮廓,她神色自若地问:“昨天没吃饱吗?还是现在饿了?”
言律看她凑得很近,墨色如绸缎般的头发垂在她白色的T上,对上她猫似的大眼,她还心情很好地翘起唇角,上面比昨晚上多了一层血色,不过看起来还是脆弱,让人心生怜惜……
他长吁一口气,“手,伸出来看看。”
温月从背后将手指拿出来,五指分开,食指第一指节上面赫然有一整圈的牙印,还带着些莹泽。他下口真狠。
“你是真的很饿吧……”温月嘿嘿傻笑了下,看言律表情不好,她又把手指放回背后,在衣服上轻蹭。
这几年他以为两个人已经远了许多,她还是喜欢像以前一样贴过来,若无其事地就靠这么近!
他不由屏住呼吸,目光往下移,看到她上扬的嘴角,酒窝和虎牙全出来了,傻乎乎的。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两个人要走的路不会是同一条这件事?
言律终于回了神,他撇开视线,语气里带着恼:“哪有你这样凑这么近叫人起来的!”
他说着马上从凉席上站起来,径直走出去。
脾气这么差吗?言律只要在她面前就特别容易发脾气,他在班上就很好说话……
小时候也是这么叫他起来的,还会伸手晃他,甚至是凑到耳边,她明明比那个时候收敛多了……
只是伸手碰了碰他的面颊,他就这么讨厌她吗?连碰碰脸都要和她生气。
温月垂着眼睫,慢慢站起来,就站着,半天没动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紧抿的嘴唇,稍微张了张,把凉席卷好收起来后,她才去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