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的坟茔在临州外的一个矮坡上,由镇南候差人建造,高大的墓碑寂静地矗立在灰白的坟茔前,周围一圈大理石护栏让这看起来不像坟墓,倒像个小院。
对已逝之人来说,这也是个“家”。
永安县主和周博衍到了地方,掀开帘子,却发现树林中还歇着一辆珠帘华盖的马车,永安县主认得那车。
她带着周博衍去了姜氏的坟茔前,果然看到一对年迈的夫妇。
永安县主屈膝行礼,收了平时的乖张性子,出声喊道:“爹,娘。”
周博衍跟着低头喊道:“外祖父,外祖母。”
碧月有些惊讶,看来面前这两位,就是镇南候和其夫人了,也随着行了礼。
镇南候一身黑色劲装,五官锋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笔直地站在夫人身旁,虽已是迟暮之年,仍不缺驰骋沙场的英雄气概。
夫妻俩闻声纷纷一齐转身,看见永安县主和周博衍点头以示回应。
“雅淑,你这是刚从临州过来吧?”夫人上前说道。
镇南候却没听夫人和女儿的对话,反而看向周博衍,问道:“这是阿衍吧,我瞧这气色倒是比去年好多了。”
永安县主正在和母亲说着临州发生的事,听了镇南候这句话,母女俩纷纷止声望向周博衍。
夫人看着和已故女儿相仿的那张脸,心中忽然窜起一股凄哀。
“有劳外祖父祖母挂心了,阿衍近来已经好些了。”周博衍坐在轮椅上,低了低头。
外祖母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诶,我听说你一直住在永安县,那地方虽是雅淑的封地,但到底小了些,哪有京都的名医多呢,要不阿衍和我们去京都住吧。”
永安县主觉得母亲一番话说得有理,于是也对周博衍说:“阿衍,母亲说的有理,不如你直接搬进侯府去住吧,伺候的人也多一些。”
周博衍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觉得现在住的宅子就很好了,更重要的是,我在周家还有未做完的事。”
这话说完,他看向永安县主,县主立即会意,知道他说的是冯瑞。
于是她也不再接着劝了,反而是一旁的镇南候夫人起了好奇心:“未做完的事?阿衍,还有何事未做完?”
周博衍如是说道:“我怀疑当年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设计,所以最近正在和姨母查这件事。”
夫人眉头紧锁,追问道:“那可有什么线索了?”
忽然身后的镇南候忽然抓住了夫人的肩膀,低声提醒:“夫人,有些话不能在这里问。”
夫人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反应过来,说不定这茂密的林子里就藏着几双眼睛和耳朵正盯着他们呢。
夫人立刻将话题转了弯:“差点忘了,你们是来看雅静的,快去吧。”
永安县主轻轻应了声“好”,便推着周博衍去了姜氏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