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收拾”两字说得完全变了味,还“狠狠”的,莫名让她想起他那双沉不见底的眼。
二楼闻父闻母房里的灯亮了,快12点了,接财神在做生意的人家比大年初一还重要。
闻哲语也起来了,沈逸矜一句“接财神咯”,挂了电话。
一家人开大门,摆鞭炮,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香烛供品全都准备好。
倒数一分钟的时候,沈逸矜跟着闻哲语到大门口,掐着时间准备点鞭炮,一辆汽车缓缓驶过来,白炽的车前灯晃了人的眼,不锈钢的大门反射出明亮的光弧,四周忽而陷入一片白色迷茫中。
沈逸矜感觉眼前事物在颠覆,一切都变得虚幻了。
她站在门前,手里抱着个暖水袋,问闻哲语:“现在的财神都是坐汽车来的吗?”
闻哲语握着打火机,半蹲在地上,看着那辆车也很迷惑。
那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从后车门走出来一个人,高大,颀长,一身黑色西服肩平笔直,他走到车前,光在他身后照耀了满身,像是神的存在。
鞭炮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地炸开在身边,祁渊张开双手,朝沈逸矜笑着,他那双深邃的眼在鞭炮的火花里现出一簇耀眼的光芒,沈逸矜双手掩面,有一刻想哭。
闻哲语在她身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快去啊。”
沈逸矜这才想起来跑,可她脚下只动了一步,已经被人展臂拥在了怀里。
一个热切的,心潮澎湃的拥抱,将两人严丝合缝在一起。
“我来了。”祁渊喉结滚动,声音暗哑,“你还要狠狠收拾我吗?”
像梦一样。
真实,又不真实。
男人薄唇里吐出的热气,洒在她额头上,暖暖的。
沈逸矜不敢相信,抬起头,双手捧过他的脸,用力揉搓了下,感觉似乎不够深刻,她又踮起脚尖,抬高了下巴,咬上男人的唇。
像点燃的鞭炮,充满了爆发感,唇齿间热烈,激荡。
祁渊由着她横冲直撞,由着她胡乱扫荡,一种柔软,一种绵劲,扩散在胸腔里。
沈逸矜狠狠地吮了口,像是终于得到了确认,才松开了人,看着男人被自己亲肿的唇角,情不自禁笑起来。
那个笑温柔,又张扬,笑在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冬夜里,像颗发亮的星星。
闻父将祁渊引进屋里,闻母按枫城的习俗泡了白糖茶,还煮了茶叶蛋。
闻母挤着眼睛笑,悄悄拉了拉沈逸矜:“都有男朋友了,快介绍一下呀。”
谁知道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人连连摇手:“不是男朋友。”沈逸矜指了指闻哲语,“是哥哥的老板。”
屋里的灯像是忽然暗了一下,除了沈逸矜,其他人脸色都变了变。
闻哲语嘴角讥诮,朝着祁渊扯了个笑:“是,是,是我老板。”
大老远的私人飞机连夜赶来,一见面又亲又抱的,场面激情,结果连个男朋友的名分都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