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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矜看着他,吃东西的速度不自觉地放慢了。

灯影与热气在男人身上交汇,低眉垂眸里,染了他一身的烟火气。

她总会想,他的身价,他的地位,他和这逼仄的空间格格不入,可是他手起刀落,指尖娴熟,对待她家的厨房似乎比她还要熟悉。

“我是不是很帅?”祁渊抬头,捉住她的目光,问。

沈逸矜眸光闪了下,语气奚落:“是啊,不只是帅,脸皮还厚。”

祁渊笑,朝她伸过一只手臂:“帮我把西服脱了。”

沈逸矜怔了怔:“你自己不会脱?”

祁渊举了下刀,理由充分:“不方便。”说着,胳膊动了动,带着强势和催促。

沈逸矜勉为其难地靠近过去,帮他脱下。

谁知某个脸皮厚的人又得寸进尺,弯下腰,抬起脖颈:“还有领带也解了。”

沈逸矜:“……”

曾经短暂的婚姻里她都没做过的事,现在男人却在理直气壮地叫她做?

沈逸矜将西服搭在自己手臂上,抬手给他解领带,边解边说:“祁渊,我是看在今天中秋节的份上这么帮你的,你别想歪。”

祁渊稳住声音,弯下腰配合着她:“嗯,我知道,我这不是手没空嘛。”

领带解下,他又说:“还有领口的纽扣也给我解两个。”

沈逸矜:“……”

指尖伸过去,捏到顶上那小小一粒,隔着衣料,她都能感觉到男人温烫的体温。

祁渊低下眉睫,浓密的眼睫毛轻轻扇了下,“哗啦”一声,沈逸矜手臂上的西服领带掉到了地上。

沈逸矜弯下腰捡起,头也不抬地,转身出了厨房。

祁渊靠着流理台,唇角勾起,舌尖扫了扫齿贝。

*

大闸蟹蒸好以后,祁渊去阳台看了下,窗外一轮明月皓亮沉静,如烟似雾的云穿梭其间。

他和沈逸矜商量着,将小餐桌搬到了阳台上,挨着按摩椅,两人就在那里,边赏月边吃大闸蟹。

沈逸矜找来一个纯净水的塑料瓶,将头上用剪刀剪去一小截,插了几枝荷花摆到了餐桌上。

祁渊笑着看着,想起他今晚上在老宅吃的饭,泱泱三十多人的大宴席,富丽堂皇的房子,穷奢极恶的菜肴,不抵眼下方寸之内一人的软语轻笑。

他问沈逸矜:“家里有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