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计划里,周琅表现得跟我很亲密,很依赖我,很喜欢我这个姐姐。而我完全忘记了蒋从芸的告诫,以及梁琦的死因。我对周琅的表现没有丝毫怀疑,我就当她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一样看待,还因为考虑到她目睹生母身亡,出于同情和怜悯,对她照顾有加。”
“她在取信于我之后,就时常给我灌输她和梁琦的母女情深,令我看到了许、周两家没有的另一种温情。我不是蒋从芸的女儿,她对我没有母爱,我们的相处就是公式化的,张嘴闭嘴都是利益得失。我很羡慕周琅,也曾经幻想过我生母的样子,想象着如果她还在,她会不会也那样对我。我沉浸在这样的想象中,从来都没有防备过周琅,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这是她要利用我的病,将我逼疯的第一步——她和梁峰设了一个局,要让我相信梁琦就是我的生母。”
故事讲到这里,屋里的气氛已经沉到谷底。
几人神色各异,虽没有明显地情绪表达,但心里却皆是一惊。
他们几乎无法想象,那之后的周珩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那是一个人在精神和信念上的崩溃,先一点一点将它建立起来,加固,再亲手推倒。
人在经受到这样的打击后,有人会疯,有人会自残、自杀。
若非周珩有人格障碍,恐怕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阵沉默过后,轮到陆俨发问了:“十一年前那起绑架案,你是唯一的生还者。后来警方去医院探望你,你却不记得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也是因为这个病?”
“是啊,那次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周珩说:“当我从周琅口中得知,是我杀了我的生母,而周琅又策划了那起绑架案,想让那几个绑匪侮辱我,我就崩溃了。至于我的病,除了精神上的问题之外,我还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服药,周琅知道得很清楚,却还是这样做,她就是想要我死,并在死之前受尽折磨。”
陆俨问:“如果是周琅策划了绑架案,那她一定需要有人帮忙,是梁峰和梁云琅?”
周珩说:“应该是吧。”
陆俨:“可最终活下来的人是你,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变数。”
“的确。”周珩缓慢地露出一点笑容,“是许景烨救了我。周琅大概到死都不能相信,她会死在自己设的陷阱里。”
话音到此一顿,周珩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哦,对了,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这次事发现场,和当年绑架案的仓库,竟然是同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