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话落,就不再多言,她只是要把这条线索告知许景昕,至于怎么利用,她不会追问。
许景昕听了,只低垂着眼睛想了片刻,直到周珩拿起旁边的日记本,说:“这些日记我反复看了很多遍,在欧洲那几年,每天都要忍着恶心看好几个小时,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背下来了。”
许景昕问:“这么说,你是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人设,然后去模仿她,成为她?”
周珩不禁笑了:“不是强迫,难道还是自愿么?没有人愿意当替身,还是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许景昕安静了几秒,似乎想到什么:“这么说,你那几年的心情都很糟糕。”
“是啊。”周珩说:“但我越是排斥,越要逼自己加快进度,我只有尽快接受现实,才能摆脱被软禁的生活,尽早回来。”
许景昕一手仍拿着日记本,另一手在本子上敲了敲,看着她的眼神不仅专注,而且若有所思。
周珩就倚靠在桌边,歪着头回望:“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许景昕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那几年一直在不断地遭受刺激。虽然周家将你送出国的目的是让你静心养病,可大环境改变了,你的心境却没有因此而平和,你的精神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周珩一顿,先是回忆片刻,然后说:“要说情绪起伏大,倒也没有,不过大部分时间我的情绪都不高,很低落,有时候也会觉得焦躁,这几乎是那几年的常态。”
许景昕点了下头,又问:“你刚才说焦躁,具体表现呢,除了梦游之外?”
周珩说:“没有什么表现,当时看着我的人叫安妮,她是周楠申安排的,我不认识她,一开始也很排斥被一个陌生人看着,到后来习惯了,也无法交心。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和她几乎没有主动交谈,除非她来问我。”
焦躁,却压抑,精神紧绷,情绪消息,自我封闭,拒绝和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人主动交流。
许景昕试图去想象,同时说:“连续几年这样的生活,就算身体不生病,精神也会出问题。压抑的狠了,就需要一个发泄口,否则人就要逼疯了。”
就像柳婧那样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周珩听到这样的形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婧。
或者是因为柳婧是她唯一认识的精神病患者吧。
周珩说:“难怪那时候我梦游的次数很频繁,或许它就是我的发泄口。”
许景昕跟着问:“你说的监控视频,我能看么?”
周珩一顿,在这个瞬间是犹豫的,可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犹豫的点是什么,很快她的理智就告诉她,或许许景昕可以看到她忽略的东西,而且他都已经知道她有梦游症了,就算看到更详细的过程也没什么。
几分钟后,许景昕和周珩一起坐到茶几前,周珩用自己的Ipad登陆了账号,随手点开其中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