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复杂的心理过程,在周珩这里是没有的,或者说是早就做了简化,她非常直接,你刚才的直接从开头跳到结尾,她也做出过选择,要么要脸,要么要命,就是绝对不能又当又立。
她承认自己为许景烨的下落不明感到焦虑,也是真的在担心,但若是将这件事和她的个人安危,以及周家或许会面临到的倾覆风险摆在同一个天平上,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但反过来,她也不会因此感到羞愧,她走到今天十分不易,她极度的“自爱”,任何人都不能令她做出交换和牺牲。
周珩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和立场,就保持安静的等待许景昕的下文,和过去一样,这件事情许景昕依然是个“局外人”,虽然他现在正在主持大局,可在心态上,他是完全置身事外的。
这一点很好,再加上他曾是禁毒警,了解警局内体质的运转结构,更洞悉警方的思维模式,可以快准狠的做出一些前瞻性判断。
许景昕落下眼皮,似是在沉思。
他的拐杖就放在旁边,他的双手架在膝盖上,其中一只手有意无意的在桌面上轻划,仿佛在帮他整理思路。
周珩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没打断,直到他的睫毛动了动,遂抬起眼,说了这样一句:“你刚才的表态,倒给了我一条新思路。若非你提醒,我恐怕还想不到这一层。”
周珩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眼睛睁得大大的:“是什么?”
她的头皮也在这个瞬间发麻,出于直觉,她相信许景昕想到的东西,一定非常刁钻,且准确。
直到许景昕说:“一开始我认为,是许景烨得罪了某些人,或是某些人需要通过将他除掉,或是令他失踪,来达到某些极端的目的。虽然我暂时还想不到,会有什么样的目的,需要这样做。就我以前接触的案件来说,这样的行为更多的是因为出于报复心理,只有极端的恨,才会生出极端的报复,当然也可以解释成是太过疯狂、变态。”
疯狂、变态。
周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峰。
虽然他们只正面接触过一次,梁峰看上也像是谦谦君子一般,可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即便是他待过的地方,她都能嗅到空气里那种疯狂、变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