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沙发区哪里想起一道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小矮桌上的西式坐灯就被人按开了。
周珩喝水的动作跟着顿住,瞪着那微弱的光源,以及在光源照射中,也不知道在单人沙发上坐了多久的身影——许景烨。
还好她那口水还没喝进去,不然真的会呛着。
周珩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两秒,遂将杯子放下,另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安抚着砰砰跳的心脏。
许景烨也在此时抬起眼,直勾勾的朝她看过来。
周珩咽了下口水,问:“你……在等我?”
她自然不会问“你怎么不开灯”,“你怎么不出声”,“你是不是存心吓我”这样无意义的废话,她的思路回炉的很快,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就是,许景烨已经被许长寻洗脑过了,应该也做出选择了——江山和美人要二选一。
何况她也不是他心里的那个“美人”,更没什么可纠结的了。
思及此,周珩也冷静下来,心绪也快速平定了,她又拿出一个杯子,兑上温水,随即端着两个杯子走过去,在他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下,并将水杯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周珩喝了两口水,润了喉咙,同时也注意到许景烨的眼神是不同以往的沉黑。
他一直看着她,里面凝聚着风暴,却又透着诡异的平静,他似乎在压抑什么,算计什么,又好像藏着随时随地都会将疯狂释放出来。
这要是换做前几天,周珩会害怕。
可现在,她看着他仿佛随意闲适的坐姿,又看着他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起伏,她忽然明白了。
这个男人明知道自己是个变态,疯起来有毒,哪怕用那种手段对付庞菲以及十一年前的“周珩”,他都没有半点愧疚,他就是个疯子。
而他一直在控制自己,这除了他脑子还算理智之外,也是因为在前方有更大的目标和利益驱动着他,告诫他不能失控,不能只图眼前的痛快。
毕竟一旦心里的猛兽跳出来,就很难关回去了。
而许长寻和许家需要的,是一个理智大于一切,自私到极致,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所有私念的继承人。
大概就是因为如此,许景烨才不得不控制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周珩越发不怕了。
她又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问:“有事要跟我谈,说吧。”
这话落地,又隔了几秒,她看到许景烨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下,似乎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