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想来, 他对这件事的处理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而这些事看在周珩眼中, 难免就会朝一个方向思考——十年前。
因为她的病,也因为她在病中产生许多幻觉和臆想,这都令她对自己的记忆没什么信心, 而十年前的许多事, 也是模糊一片。
思及此,周珩开口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在精神科,我跟你描述过我的记忆——明明每一天都经历了事情, 那些重要、深刻的过往我也都记得。可是当我回想起五年前、十年前的过往, 去发现能记住的不过几件而已。其余的不是模糊了, 就是彻底遗忘了。”
程崎别开眼,淡淡应道:“记得,我当时告诉你,那些被你遗忘的,只能说明不够特别,不够刺激,没有记住的必要。”
周珩似是笑了一下,依然看着他,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么你告诉我,十一年前在周家的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程崎一顿,眉头皱了一下,又抚平。
周珩见状,又问:“你该不会也不记得了吧,难道那对你来说也是不够特别,不够刺激的记忆?”
程崎吸了口气,看向周珩,眼神比刚才深了些:“那时候的你,自我、自私、聪明、胆大,而且气盛不服输。”
他说的是她么?
周珩心里生出疑惑,毕竟这些词听上去都不是什么正面的形容,勾勒出来的形象也有点偏激,而她自认为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周珩并未因此介意,她也很清楚别人眼中的自己,和自己眼中的自己,是一定存在差距的。
每个人看待自己都是带有滤镜的,都会无限放大自己的缺点,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找各种借口美化,而对于自己做对的事则无限的放大赞美。
周珩甚至在想,大概在十年前她做了一些自认为是对的事,可在程崎眼里,却是自私、自我的代表。
不过再转念一想,之前顾瑶和她谈论起过去时,似乎在她眼里,对那时候的“周琅”评价也不高。
周珩心思转了一圈,决定换个问法:“我是你的初恋,对吧?”
也不知是她太过直接,还是因为别的,程崎先是挑了下眉,随即眼中划过一丝讽刺,就连口吻也多了几分嘲弄:“是又如何,那些年少轻狂的傻事,你打算一直捏在手里不放?”
周珩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十一年后的他们,还会和当时一样“纯情”,还会把情啊爱啊看得有多重。
周珩又问:“可我的初恋,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