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到,若晚上一步的后果,谢大人的脸色更难看到了极点,他一言不发的起身向门外走去,但走到一半,又返回来对着杜和道:“今日进了院子的衙役,扒了那层皮,全部杖刑一百,赶到外城开荒,日后,牢中女犯,只用女牢头单独看守,不得任何人滥用私刑,若有违者,直接砍了他们脑袋,看他们敢是不敢!”说完便甩了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这是真动怒了?
杜和心下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随即摸了摸后脑勺,本来上次兵痞谋反,有人跟在后趁火打劫,大人就心下有气儿,不过是事务繁忙,处置几人后,此事暂时搁置了,没想到那几个肥差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自己送上门来,虽然仗刑一百有些重,但就是再狠点,也错不了,那些差人都是在衙役里混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油条,那个门出来的,几个手上不沾,挨个数一数,没几个好东西,打死了也不冤。
天色慢慢暗下来,瑞珠点燃了蜡烛,屋里亮起豆大一点光芒,随即将晚饭放在桌上,小姐这一下午,虽坐在窗前拿着书,但心思完全不在这儿,目光一直频频看向大门。
直从太阳高挂头顶,一直看到太阳落山。
便是一下忙活的瑞珠都看出来了,这是在等人呢。
小姐不说,她有些不敢问,那个谢大人手下的骑马走了以后,她还壮起胆子到门口看了看,竟然真的在门边墙上,钉了块木牌子,上面用炭烧的谢府二字,直愣愣的挂在那儿,边角连用木刀修刻一下都没有,确实是又大又显眼,不仅半分雅致都没有,显得更粗陋难看,果然是一群兵蛮子。
连瑞珠都嫌弃,可见丑到什么样儿了,她撇嘴看了会儿,一回头,就见隔壁住的那个女人,带着两丫鬟,不知从哪儿回来,见到旁边家的穷家女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什么,也跟着看了去,就发现多了个没挫好的木头,上面还写了字,似乎宅府的名字。
可真粗俗的很,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口气笑出了声。
在见那粗布褂子苹果脸的女子瞪过来时,那女子清清嗓,刚要出声问她们家是什么府,结果眼晴一尖,竟是看到了上头那个谢字。
谢府?怎么会?
这城里姓谢的可不多,唯响亮的,那就是北城的守备大人。
若寻常她还不会多想,可偏偏前几天身边的丫头跑来说,似乎看到守备大人进了旁边的宅子,她当然不信,可今日谢府的牌子就挂上了?
天下哪有这般巧的事儿?难道丫头说的是真的?
这下可是笑不出来了,她开始上下打量瑞珠,棱角鲜明的唇瓣忍不住吐了一番话来:“这处宅子原来是姓郑的,怎么改成谢府了?卖与你们了?那你们姓谢?哪个谢?这宅子谁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