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殷侍画还穿着演出时的裙子,这裙子是薛鹤兰听说她演出、特意请一位服装工作室的阿姨给定制的。她觉得这样穿出去也不好,和妆面一样夸张,但她被驰消拉着手,被他天花乱坠地夸,不得已,就这么和他一起去吃饭了。
但她今天心事重重的,没来得及向驰消开口说。
驰消又带她去了夜市,不过是在夜市外沿,到一家位于小平房三楼的饭店吃旋转小火锅。
这样冷冰冰的天气,就适合在这样热腾腾的环境里吃暖胃的东西;还有一点是,这个三楼观景台位置特别好,欣赏起这场没下完的初雪来特别舒服。
殷侍画埋头吃到六分饱,就不想再吃了。
她放下筷子,犹犹豫豫地叫了他一声:“驰消。”
“嗯?”
“那个……其实我今晚是有件事想和你说。”她缓缓地道。
“哦……”驰消顿了一下,“你说?”
“但说出来你可能又会觉得,很离谱。”
驰消笑了笑,就继续哄她:“没事,你先说。”
殷侍画盯着窗外的雪花,看它们一片一片地落下,慢慢悠悠的。这里的风好像也不大。她酝酿了一会儿,才告诉他:“我想去参加一个节目。”
短暂的沉默。
驰消明知故问:“什么节目?”
“综艺节目。”
“我是认真的。”殷侍画继续说,“你平时可能不关注这些,但我是真想去参加那个节目。可那节目对报名参加的人有要求,它不是选秀,我也不想出名……那就是个展示才艺的小综艺,但除了性别,要求只有练习生和偶像才有资格报名面试。你……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吗?”
她声音轻轻的,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你是想去见沈钦颜吧。”
“……”
殷侍画眼睛变错愕,然后慢慢地,泄了气。
她都忘记了,她已经把这事告诉过驰消。
她曾试图那么决绝地和他一刀两断过,可因为后来的旷课,发烧……两人莫名其妙却自然而然地重归于好,以至于她都忘了,她已经向他坦白过沈钦颜的事。
结果此时此刻,驰消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又感到惶惑无措。
那么太多太多的问题席卷而来。
既然什么都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样无微不至地关怀着自己,就因为喜欢自己吗?
喜欢就可以不计一切吗?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感动,会回心转意。
而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竟忘了种种纠葛,想请他帮自己想办法——想办法接近沈钦颜。
殷侍画越想越觉得离谱,也越来越无地自容。
她手紧紧地揪在一起,脸也泛红,不敢再看驰消,恨不能收回刚才所有话,再找个地洞钻进去。
然后她想,现在该怎么办。
和驰消道歉,让他把刚才的话都忘掉,就此翻篇吗?
那她又该去找谁帮忙,薛鹤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