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了一遭,谢江清来见徐淮意时已到了半夜。
这事非同小可,谢江清到了书房一开口便先说了这个疫症的事儿,“那孩子原本瞧着只是着了凉,寻来的大夫开了一帖药用了,看着好像是好了些。”
“没料到后头又是浑身发烫,连带着将这几日喝的清粥都吐了出来,那大夫回来检查,说大约是……是疫症。”
谢江清心里乱得很,谁也没能想到这水灾后头会变成瘟疫,琐碎的事情他能处理妥当,可大方向上的事还是需要徐淮意来拿主意。
“江州怕是要爆发一场瘟疫了。”徐淮意轻轻闭了闭眼,“不仅是林觉的女儿,今日孤在安置灾民的时候,有好几个灾民都说是出现了发热呕吐的情况,也说是疫症的症状。”
这事情来得突然,他也未曾有心理准备。
谢江清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那这岂不是……已经蔓延开来了。”
他以为就小茵这一桩例子,没曾想江州已经有许多百姓都中了招。
徐淮意面色凝重,“孤已经遣人去请温大夫了。”
“温大夫?”谢江清一愣,“我记得当年宁川爆发疫症,似乎就是一位姓温的大夫凭着一己之力将几千人救了回来,只是他救了人之后也未曾受封受赏便说是归隐去了。”
“孤与他还算是有些交情。”徐淮意说的也正是那人。
听徐淮意这样说,谢江清总算是安定了些,虽说今日这江州的疫症和当年宁州应当是有些不相同之处,可那位姓温的大夫毕竟是曾化解过一场瘟疫的,总归是有些经验。
他们只需要再熬上几日,等着他来就是了。
又过了几日,江州的天总算是放了晴。
沈昭禾推开窗,千丝万缕的日光透过细碎的梧桐叶洒在她身上,落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影,没什么温度,但却让她感觉周身都有了暖意,舒服极了。
阿孟说,今日难得没落雨,她们应当出外头走走,头一回来江州,就只见到了江州那连绵不绝的雨,着实有些可惜。
沈昭禾也觉得有些道理,她闷在屋子里太久的时间了。
正愁没有人能带着她们去江州四处逛逛,就听见秦氏的声音,她也是瞧今天阳光正好,就来找沈昭禾了。
这些日子她来得不少,本身就是热络的性子,多来了几回,二人的关系自然也就亲近起来了,如今说话也不像是初见面那时那么有顾虑。
“夫人来得倒是时候。”阿孟见秦氏过来也笑了,“小姐正想着不能错过了这难得的阳光,想去外头走走又发愁不识得江州的路,夫人来了,可不就有了带路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