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个奇怪的点,五米远处居然有一个大爷正在抻腿。起真早。果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物钟。
温清粤裹紧他的外套,瑟瑟开口,问气球呢?
他让她等等。说罢,盯着她浮肿的脸颊,一字一顿地问她,睡得好吗?那语气,倒是有些幽怨。
温清粤垂下眼,作老实状,“还行吧。”
他哼哼。
温清粤的脸蛋被秋风吹得发白,躬身缩头,抵御冷意。周乃言倾身将她揽进怀里,问她是不是冷,冷怎么不说?
温清粤僵脸:“我以为你故意报复我。”在毫无准备的凌晨,拎她出来军训。
以往他嘴毒,若气到她掐人中,她便会敲锣打鼓准备食物。用精美的食材加相悖相冲的佐料,在阿姨瞠目结舌下,看他一脸淡色地吃下去。周乃言对吃真是不挑剔。每次他面不改色吃完,温清粤都会默默原谅他。脑补这是一场沉默的道歉。
昨晚睡着,温清粤也没想到。
周乃言鼻尖轻蹭,呼哧着笑意替她安抚风中飞舞的发丝,“你以为我是你?整这些东西......”
清粤一愣,半天没说话。过了会,“你知道?”要是这样,他演技也太好了。周乃言吃苦瓜浓缩汁炖排骨的表情,就像在吃腌笃鲜,眉头都不带皱的。
“阿姨说你一离开家,厨艺就进步很多。”周乃言冷哼,“温清粤,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没有味觉吧。”那玩意苦得他三天吃东西没尝出味道。
“你......”她冷得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干吗不说......”
周乃言看小孩似的斜睨她:“我揭露你这么幼稚的把戏,你不会很没面子吗?”
她切了一声:“你有本事就一直演下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换剧本了呗。”
他说的轻描淡写,温清粤都不知道怎么回。
也许不用说话,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清晨是瞬息万变的,每一刻钟,天上的云层都会变化,然后越来越快。
稍一失神,就错过了。
日光在对视中破开云层。青黄不接的山峦上,探入射线一样的金色。山风巨大,蛮横地在耳边咆哮,盖住黏黏的口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