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他们了。
周乃言和温清粤配合拨开杂草,跟随那片流萤川行,终于,在一条并不宽阔的乡间小河旁,与漫天流萤相遇。
他们像掉进了银河,赤身在荧海里游泳。
辽阔夜空下,密密高草上,月亮碎在了田野,无数小灯笼一闪一闪,忽高忽低,发出俏皮荧光。
“好美啊!”
温清粤伸出手想抓一只,拳头用力一攥,却穿过了空气,“哎。”
周乃言在温清粤发痴抓虫时,放下包,架起三脚架,提醒她:“打个电话给他们,叫他们过来,我拍个照。”
“这么黑,拍的出来吗?”她早试过了,一片暗黄与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单次慢曝光或者多次曝光叠加,试试看。”
慢曝光非常耗电,也考验场景和技术,他拍了两小时,换了两次电板,中间流萤飞走过一阵,又飞了些回来。
友人笑闹嬉戏,逐渐也走了一辆车的人。
温清粤和凌浩聊了会,用捕虫网抓了几只萤火虫,又跑回他这边,问起了Alle。
周乃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小朋友问那么多干吗?”
“你也就比我大五岁。”
五岁都知道,“你倒是把我打听清楚了。”
“你很有名。”
周乃言牵唇自嘲:“是臭名昭著吧。”
温清粤眸中荧海闪动,要不是知道现代科技的局限,他真想把相机对准她的眼睛。可惜,他只能用肉眼捕捉这份异于寻常的美。
她反应很迟钝,第二日才明白被温泽拉来此地的目的。
但显然聚焦错了对象:“你想结婚吗?”
周乃言:“这是我想不想的事?没事谁想结婚?闲的?”
“也是。”她望向流萤飞舞,许久没动弹。眼神像是痴迷,又像是犯困。
就在周乃言想劝她回去的时候,温清粤说出了今晚比荧海还震撼的话。她拉拉他的手臂,认真地说:“你要是想找个人结婚,可不可以找我呀?”
周乃言低头,试图在她眼睛里找到玩笑的痕迹。当然,经过这两天的粗浅了解,他知道她的幽默细胞并不发达。
他漫不经心地逗她,“可以啊。”
他知道男女交往里,能站立的醉态多有装疯卖傻之嫌,最终不过是东倒西歪地滚向目的。
温清粤凑近他,“真的吗?”
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拍摄,构思进行怎么样的后期可以出图,边按快门边回答她,“你说呢?”谈起结婚的语气就像约一顿饭一样,天真。
她嘀咕:“我也正想找个人结婚呢。你看着还行。”
周乃言又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盯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话是疑问讽刺还是普通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