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世了。”邵承平静地说。
尹佳音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像疯了般挣扎着要跑出去。邵承把她抱了回来,很紧很紧地搂着她的腰,吻她的耳垂说“你现在去不了”,但尹佳音仍旧尖叫个不停,发出巨大急促的恸哭,哭到不停咳嗽,在邵承怀中发抖。
当时,邵承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要了她,企图用性抚慰她的疼痛。尹佳音先是战栗,后来变得安静下来,结束后很快便睡着了。
那晚的月光和今晚一样,像掠过浮光的绸缎,缓慢漾开,但要更寡淡一些,没带这么多欲的色彩。
邵承让徐凡转过去,伸手撩开她的头发,看见颈后上三寸的那块小胎记。
这块胎记很小,又由于位置隐蔽,就连尹佳音本人也没发现。以前临睡前,邵承喜欢吻她那里,觉得尹佳音就连细小不被人察觉的胎记也被他吻过,算是彻底成他的人了。
十年过去,第一次见徐凡时,徐凡化了浓妆,五官像做了修正术,说的话、做的动作都带着讨好。邵承看见她就心烦意乱,不曾起疑。
她第一次卸妆那晚,是邵承故意喝醉,她对此不设防,把妆卸干净之后,偷偷吻了邵承。
卸掉所有的伪装,她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比十八岁的尹佳音更瘦,没那么幼态,眼尾带一颗小痣,有了一些变化。
邵承装作不记得,她想要离开时,又放任她离开。
周思源去调查回来之后递交了一份报告,上面详细写明徐凡的生平履历。
她没上过大学,甚至没有高中毕业证,成年后搬过许多次家,从南方到北方,又从北方回到南方,拥有多个身份,做过酒吧服务员、少年宫临时雇佣美术老师,偶尔卖画到二手市场,由于没有名气一直卖不到高价。
报告上只写了她十八岁以后的个人信息,十八岁以前,不详。
邵承看完报告很久都没说话,有了片刻的晃神,冷静下来后便让周思源去找徐凡改名之后落脚的那座城市,找航班和火车列次信息,仔细核对过一遍之后锁定了一辆由北城开往雾源的高铁,班次是G7238,时间是十年前的十一月二十六日。
雾源是一个多雾多洪灾的无名小镇,可靠证据显示她在那里住了一年半。尹佳音当年到底是怎么离开的逐渐有了踪迹。
这是困扰邵承多年的疑团,犹如阴云一般笼罩在他头顶,他耗费财力物力查不到真相,又不甘心。
他只记得尹佳音离开前的一段时间就很少笑了,甚至不怎么说话,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尹文哲葬礼之后,他开始着手准备订婚仪式,花重金买了很多贵重首饰,提前让公关部门造势,故意走漏风声,让报纸刊登邵氏集团总裁不日将迎娶尹家大小姐的头版新闻。尹佳音却仍旧沉默,没有发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