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关久,这么多年只探望过她寥寥几次。但很巧的是,上一次的探望时间,就是半个多月前。
关心成为院长之后,原来的医护全都被污染后的病人取代了。
那原来的医护呢?
按照正常的想法,应该是被污染生物全都消灭了。
可是姜瞧看了看关心现在的模样,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突然说:“你没有疯,至少那时候,你没疯,对吗?”
关心的形象,不是疯子。她没了眼睛、舌头,看不见,也说不了话。她被绑在椅子上,无处可逃。
——这是一家有秘密的精神病院。
她看到了秘密,所以,她爸爸不让她继续看见,不让她说出去,同样,不让她逃走。
原来的那些医护并不是被病人们消灭了。
或许病人们曾获得过一定的主动权,污染让他们获得了更多的力量。可是,污染前就疯狂的人,被污染后只会更疯狂。
污染,不会改变原来的食物链关系。
原来的医护变成了栖息在槐树上的怪物,贪婪地吸收着血肉。而关心仍然被槐树人,被她爸爸操控着:看不见、说不了、逃不走。
关心那被槐树根须洞穿的眼睛本该早就干涸一片,但在姜瞧说完之后,她的眼睛里,竟然缓缓流下了两行血泪。
“我,很喜欢你。可是,抓不到人,没用。”
知道了精神病院的隐秘,改变不了过去,改变不了现在,甚至,连都救不了姜瞧自己的命。
距离约定时间,还剩二十分钟。
姜瞧走向了关心,“不,有用,我知道该怎么抓人了。”
她握住了关心冰冷的手,“你其实不甘心被掌控的吧。他也无法完全控制你。所以,没有了舌头,没有了嗓子,你还有喇叭帮你传声。你反抗不了的人,我来当你的刀。”
然后,姜瞧直起了身子,看向了窗外诡谲的林木,说:“外面那么多病人跑了,当然要抓回来。”
关心与她约定的是抓捕逃跑的病人,而不是抓捕病人姜瞧。
在这个病院里,原来的病人成为了医护,那么原来的院方,就应该是病人。那么多病人跑到了外面,姜瞧当然得尽身为保安的一份力。
关心脸上一片空白,她忘记该怎么挂上僵硬的笑容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姜瞧。
姜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正好,你哥,也就是你爸的大孝子,已经策划过怎么放火烧林了。二十分钟,够了。”
姜瞧试图露出一个好人的微笑。
可是,效果稀烂。
惨白的灯光下,姜瞧的笑容,就像关心笑容的一种镜像,是如出一辙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