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竖起食指左右摇晃,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不不不,叶淮琰不但不讨厌她,还很喜欢她呢。你发现没有?你在我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叶淮琰根本就懒得用正眼看你。可是文佳木在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总是落到她身上。有些人啊就是这么讨人喜欢,但是有些人呢,却怎么看怎么叫人恶心!”
叶繁扯着钱心蕊的发髻,将她狠狠推开,冷笑道:“钱心蕊,你知道吗?你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钱心蕊绑成圆髻的头发被扯乱了,贴在额角的纱布也染上一团血迹。但她脸上不见半点心思被戳穿的狼狈,也没有被欺辱的难堪,只有浅浅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她未曾逃离叶繁这个恶魔,反倒再次俯下身,凑到叶繁耳边说道:“对,你完全看透了我的伎俩。可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难道你还能解雇我吗?”
话落,她低低地笑出声来。
叶繁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瞳里闪烁着恨不得杀了她的凶狠暗芒。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廖秀兰提着一个行李箱匆匆走进来,语气焦急地问:“繁繁,你好点了吗?妈妈回来了!”
看见钱心蕊,她脸色十分不佳,“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繁繁出事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么简单的工作你都干不好,你干脆别干了!”
钱心蕊假装委屈地看向叶繁,而本该顺应母亲的话,让钱心蕊立马滚蛋的叶繁,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帮钱心蕊说起了好话。她夸赞钱心蕊认真负责,细心体贴,还说除了钱心蕊,自己不习惯任何人的靠近。
这样的维护,与她之前那般浓烈的厌憎,简直是两个极端。
为了照顾女儿的心情,廖秀兰终究还是收回了要辞退钱心蕊的话。
叶淮琰听见母亲的声音,马上带文佳木出去打招呼。
对于新来的保姆,廖秀兰并未在意,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就摆摆手把人遣退。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今天要亲力亲为地照顾女儿,于是给两个保姆放了一天假。
文佳木拿起自己的包包礼貌告辞。钱心蕊则捧来一束盛开的鲜花,用花瓶插好,摆放在叶繁的床头柜上。
叶繁又开始咳嗽,一下一下非常厉害。廖秀兰连忙烧了一壶开水。
原本打算离开的文佳木和钱心蕊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
叶繁冲两人摆手,语气充满厌恶:“你们赶紧走!”
文佳木求助地看向叶先生。
早已习惯了妹妹的阴晴不定,叶淮琰用温暖的大手轻轻覆住文佳木的脊背,温声说道:“我送你。”
旁边的钱心蕊被他彻底忽略了。
“不用不用。”文佳木红着脸摆手。
但叶淮琰完全不理会她的推辞,带她走进电梯,送到楼下,又让她站在诊疗厅里等待片刻。
诊疗厅里人来人往,嘈杂喧闹,而文佳木乖乖地站在人潮中,像一块坚定不移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