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下余笋,喝了口汤,接着说:“其他方面,她还是跟原来差不多,很冷静,很理智、也很专业,非常科学家。”
“那你呢?”宁延问。
“我?”周奚放下汤勺,洋洋得意,“那肯定是更冷静、更理智、更专业、非常资本家”
见他怔怔望着自己,周奚挑起嘴角,“干嘛?不信?”
“信。”宁延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做得很好。”
周奚瞥他一眼,“那你还跑回来干嘛?”
“回来不是想安慰你,而是想着,假如你想分享下上午的情况,我可以做听众。”宁延握住她落在桌面的手说。
宁延从未担心过她会处理不好上午的局面,林青并不会影响到她,无论决策,还是情绪。因为她是周奚,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知道。
从17年前,她第一次跑到父亲的学校递上补课通知单,到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众筹学费,再到她在割裂与那个家的关系前仍不忘索要该得的抚养费……
或许还要更早些,她的人生路,就像她做过的那些投资决策一样,没有迷茫,没有彷徨,每一步都清醒准确,每一步都清晰坚定。
宁延捏了下她的手,突然旧事重提,“你呢?刚才因为什么正在想我?”
“你不是说了吗?想让你做听众。”刚才,从园区出来,她忽然很想找个人来听自己一下上午“出色”的表现,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延。
“我昨天下午知道她要来,特地让叶悠然把D校产学研漏洞这个点拎出来发难……”她胸口抵着桌沿,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绘声绘色地讲起上午她如何淋漓尽致地发挥资本家特质,毫不手软地薅林青的羊毛,利用她强基计划负责人的身份,帮成峰无懈可击地踢走D校这个大包袱,又引导老邓他们抱紧科研所这个大腿,引进新合作。
“而且,我上午还话里话外怼她好几回。”周奚把那些只有她和林青才懂的讽刺一一道给宁延听,然后说,“她要做科学家我理解,我也不怪她没尽职履责。但是,她说过的那些话,让我掉过眼泪,难过痛苦了好多年也是真的,现在正好原封不动还给她。”
说完,她扬起眉看宁延,“有没有觉得我很小气?”
“谁规定你必须大方?”宁延满含深情地望着她,觉得这一刻她鲜活灵动得可爱。
她不是一个只会永远发光发亮的太阳,她还是一只会把肚皮露给他看的小刺猬,是会带着他的手去抚摸她触角的小精灵。
宁延从心底笑出来,拇指摩挲着她的手,“奚奚,其实我也有……”
嗡嗡嗡,他搁在桌上电话响了起来,是乔柏来电。
周奚抽回手,说:“先接电话。”
宁延颔首,暂停了分享,拿起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乔柏高亢的声音,“你到底什么回来?”
宁延估摸一下,“至少还要1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