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特意落在周奚的身后,注意着她行进的动作,直到她安全下桥,才移开目光。
顺便也听到了她巧妙地接上赵局之前的提问,“赵局,您觉得咱们刚才过的石板桥如何?”
她问的是赵局,但另外两位领导也偏目过来,想看看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周奚环视众人,不疾不徐地说,“从前镇里人少,这么宽足够大家同行,可现在呢?别说双向过人,就是胖点的走在上面都要担心掉下去。”
赵局:“你这是在暗示监管给外资的通道不够宽?”
“不是暗示,是事实。”周奚竟丝毫不怵,“赵局,您和罗行、詹局都是经济领域的专家,关于开放金融市场的利弊不需要听我班门弄斧,我只说一点,民生部为什么要发第三期计划?”
为什么要发三期?因为第一期亏损,需要第二期补漏洞,结果拆了东墙没补上西墙,还要再拆梁。
可是,为什么一再亏损?而负责承发的机构有没有负起责任?
这些问题,身居高位的领导们又怎会不明白?
见三人面色沉重,一直沉默不言的宁延适时开口,“赵局,您经常说温室里养不出参天大树,粮仓只会养肥老鼠,二十多年了,是时候让他们见见风雨。”
赵局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
正如周奚所言,他和老罗,老詹都是学经济出身,这些陈屙旧疾他们怎会不清楚?
赵局默了一刻,视线在宁延和周奚身上兜了一圈,“你们都想我们修桥扩路,可是桥宽了,能引来客人,也会放进来敌人。”
关于开放金融市场,让外资和民企的金融机构有资格做更多的业务品种和类型,业界一直有一种“狼来了”的声音。
他们反复强调,家里的羊圈和篱笆不够牢固,牧羊犬还不够壮实,拼杀不过草原上作战经验丰富的狼群,必须挖深深的壕沟把狼挡在外面。因为,一旦让狼进入草原,我们辛辛苦苦养起来的羊会被全部咬死。
对此,周奚嫣然一笑,“有句歌词不是这么唱的,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走在左边的詹局噗嗤笑出声,“不是说你在国外长大,还知道红-歌?”
“我是在国外长大,可我是中国人啊。”她一语双关。
宁延垂眸低笑了一下,才接着说,“其实,目前我们几大部门的监管手段和能力完全能抵御外部风险,就像周总说的,若真的来了敌人,咱们也有猎~枪。反而是……”
他故意欲言又止,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