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时浅色的眸子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是,我是希望你可以及时坦诚地面对你爱的人。”
昭棠手指缩了缩。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你喜欢的那个人看到你不完美的样子,你可以毫不顾及病中憔悴和我见面,却连让路景越看到你伤口都不肯,不过是因为你心里没有我,却满满都是他。因为在意,所以软弱。”沈惜时轻叹,“可是昭棠,健康的爱情并不是你这样的。”
“真正爱一个人不应该让你懦弱,真正的爱情应该是让你坚强,让你有与他共同承担经历风雨痛苦的勇气。不只是你陪伴他经历风雨,还包括你愿意让他陪伴你经历痛苦。”
“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呢?人这一生,生老病死,不可避免,这一次你逃了,以后也总会遇见无数的风风雨雨,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难道每一次都像七年前那样、像这次一样,灰头土脸地逃跑躲起来吗?”
昭棠抬手轻轻盖住脸,手指冰凉。
这些道理她都懂,沈惜时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要踏出去那一步,却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不敢。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恐惧。
她闭了闭眼,轻轻点头:“好,我会找个时间回临绛,再见一次顾医生。”
“尽快吧。”沈惜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那晚你看到路景越了吗?”
昭棠拿开手,茫然地看着沈惜时:“哪晚?”
沈惜时:“你受伤那晚,他就在鹿溪。”
昭棠受惊,几乎站起来:“什么时候?他不是在家吗?”
沈惜时摇头:“没有,他就在鹿溪。但我没有见到他,只是从鹿溪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他到那里的时间应该和警察差不多。”
昭棠心口猛地一跳。
他到的时间和民警差不多,那就是说……他那晚给她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了?
沈惜时皱了下眉,不解地问:“你没有看到他吗?他后来也没有问你?”
昭棠的脸刷地惨白。
饭后,沈惜时直接打车去了高铁站,昭棠心里有些乱,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起身。
离开餐厅又走了一阵子,感觉到迎面照射过来的阳光灼灼,她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她的遮阳伞落在餐厅了。
医生说要注意防晒,不然容易色素沉淀。
可是此刻,她连转身回去拿伞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茫然地走在太阳底下。